袖口没有手,用白布包裹着断腕。
“你是顾玄的徒弟吗?”
言彧曾给她看过孔邺的画像,只是此刻他披头散发,狼狈不堪,灯光又暗,她看得不是很分明,只觉得有七、八分相似,但是右手被砍了的有可能就是他。
男人听到声音,猛地抬起头,从方孔望出来。
“你是谁?”他警惕地问。
他很警觉,对人又很戒备,可见曾经被骗过,这些反应印证了她的猜测,他必然是言彧的二师兄孔邺了。
“我是言彧的朋友。”善柔说。
“言彧…”孔邺喃喃念了一遍这个名字,茫然了看了她一会儿,忽尔明白了什么,问:“师弟来了?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?”
他的反应有点儿奇怪,善柔犹豫了一下,但是眼下不是深思的时候,她对他说道:“别的你不要多问,给我一件你身上的物什我带给他。”
没想到孔邺却摇了摇头:“你可带了信物?”
善柔摇头。
“那你让我如何信你?”他问。
虽说处境互换,善柔也不能轻信陌生人,可是现在是这个男人不信她,她还是很生气。
“不信拉倒,我还不救了,哼!”善柔的小脾气上来了,扭头就走。
她下来很长时间了,不能再与他做这些无谓的争执,反正她也无法自证身份。
她循着原路回去,走出洞口的那一刻,紫槿才松了口气。
两人把入口关上,又把这里恢复原样,这才慢悠悠回去,进了房间再也没有出来。
晚上,善柔照常去了君泠寝殿,只是这次,她手里拎着个食盒。
“今天是有什么高兴的事情吗?”她看到君泠脸上难掩的喜色,想必她与胤王之争暂时占了上风。
君泠笑吟吟地望着她,目光被她手里的食盒吸引。
“今日又有什么好东西?”
这些时日,善柔时不时就弄些养颜汤给她喝。
“木槿花茶,”善柔从食盒里端出一个茶盏,“是我娘前些日子捎给我的。”
君泠垂眸,紫色的茶汤上飘着一朵盛开的黄色木槿花,晶莹灿烂,像盛放在枝头一样。
“想家了?”她问。
善柔羞赧地低下了头:“我从来没有离开家这么久。”
君泠接过花茶抿了一口,口腹生香,全是花的香甜味道。
“我让人将她们接来陪你吧,”她说。
善柔知道她不会轻易放自己回去,忙道:“还是别了,我娘来了又要提嫁人的事了,她万一求您……我可怎么办才好?”
君泠见她羞得脸都红了,心道:到底还是个小姑娘,脸皮薄。
“那我可得好好帮你挑挑,我有个表弟,是个出名的美男子,改日让你们见见。”她揶揄地望着她。
“公主……”善柔捂着脸跑了。
君泠见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消失了,才招招手叫来了站在一旁的婢女,问道:“她今日有什么异常?”
“和往常一样,没什么异常。”婢女回道。
君泠缓缓点了点头,望着门口若有所思。
善柔回到房间不久,叫来了专门负责传讯的婢女,将一封信给她,让她送去槿园。
信很快到了君泠的手里,和以前的信一样,仍然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,最后说公主最近胃口不太好,让她再送些木槿花和竹叶尖过来。
“送去吧。”她将信原封不动的放回去,递给婢女。
目送婢女出去,她笑了。
“什么事这么高兴?”她的贴身嬷嬷见她看了信后就很开心,不禁问道。
“不枉我对她那么好,心里还知道惦记着我。” 君泠将信里的内容讲给她听。
嬷嬷听了也笑了:“善姑娘确实招人喜欢。”连她都喜欢。她一连说了好几件善柔最近在府里的趣事,逗着君泠哈哈大笑。
当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