迟暮。”
这话一出,他非但没平静,反而更震惊了,看起来像是第一次听说这事。
“成亲?”
江迟暮尽力给他擦血,发现擦不干净,果断的放弃了。
他看着长安王的眼神无比温柔,长安王在他眼里不是人,而是一大块金子。
“是啊,没人跟夫君说过吗?”
楚宁安眼神昏昏沉沉,捂着脑袋拼命回想,似乎终于想起来什么,“仿佛,前几日,如意说过?……我记不清了。”
哦豁,不仅病弱,脑子还有点傻?
江迟暮看他更顺眼了。
敷衍道:“没关系,既然夫君知道了,那我便服侍夫君就寝吧。”
他走上前去,便扒起楚宁安的衣服,江迟暮等等还要和他睡一处,看他前襟全是血,实在有点洁癖发作。
可没想到,他刚刚把手放到楚宁安身上,他便猛烈的推拒起来,满脸惊慌,如同自己是什么妖魔鬼怪。
“你想干嘛!”
江迟暮穿着长裙,踩到了裙角,楚宁安还在他手上猛烈挣扎,一个不稳,他便摔到了楚宁安身上。
冰冷的草药清苦撞进江迟暮鼻腔,少年冷得像一块冰,隔着两层布料,他都能感到寒意袭人。
不摔还好,一摔,两人前胸贴前胸的抱在一起,楚宁安如同受惊的兔子,一个蹦跶居然从床上坐起来了,还撞到了江迟暮的下巴。
江迟暮虽然比楚宁安大两岁,但两人身量却相似,楚宁安还比他高些。
江迟暮根本招架不住,被撞得七荤八素,脚下一软,从床上滚了下来。
摔倒前,他恶狠狠的抓着楚宁安的前襟。
自己倒霉,也不能让始作俑者安宁!
婚服是上好的云绣,宽袍大袖,两人卷在宽大的喜袍里滚成一团,不知在地上打了几个滚。
到最后衣袍散乱,衣袖相缠,就连发尾都绞缠在一起。
江迟暮脑袋发晕,正想骂人,就看罪魁祸首脸色一白,吐出几口血来,惨白的面容沾着鲜血。
他打人的念头终究收下了,扯着袖子给他擦了擦下巴上的血迹,笑容都装不出了,冷脸道:“起开!”
楚宁安咳得厉害,也不愿在江迟暮身上多待,可他摔得手脚发软,别说起来,就是用力都做不到。
折腾半天,不仅没起来,还蹭的江迟暮一身血迹。
江迟暮眼神都变了,像杀人般瞪着他。
楚宁安苍白着唇,满脸无辜与他对视。
江迟暮僵着唇角,心中拼命重复,他是长安王,才没揍他一顿。
废成这样,怪不得会在书中死的这样快,
他心里莫名带着些恶意想着。
他捏着少年的腰把人从自己身上移下去,虽然他已十六,身高也与江迟暮相似,可却轻飘飘的,没一点重量,腰上更没半点肉。
他站起身,拍了拍袖子上不存在的灰,朝楚宁安伸出手。
强行温柔微笑,“王爷,该就寝了。”
楚宁安抿着唇,却并未抓他的手,而是自己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,步履阑珊的走到床边,然后小心翼翼脱着外袍。
他手脚修长,动作却慢的出奇,江迟暮打量半天,才发现他是避开衣角沾了灰尘的地方,一点脏污都不肯碰,才脱得如此慢。
没想到他还有洁癖?
这点功夫江迟暮已然躺好在被子里。
现下惊蛰刚过,虽入了春,却春寒料峭。
江迟暮一躺进被子就打了个哆嗦,才发现被子看似软蓬,其实半点不遮寒,还透风。
他扯开被角,一捧飘着柔絮的芦花掉出来。
江迟暮:“……”
若他没记错,这是家贫到极点的人才会选择的被芯,一点遮寒作用都没有。
现下京中商业繁盛,就连京郊窘迫的老百姓被子里都能掺点棉花,他穿来就没见过如此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