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强迫他卑微乞怜,强迫他双手染上血腥。
可是他又控制不住地去想,去想那日她站在他母后的身前,替他挡下那一杖,掷地有声地说,他是她的人,谁也不能给他一点难堪。
她轻易地击碎了他多年以来的噩梦。
他又想起,大婚那日李子尧出言侮辱他,给他难堪,也是她站在众人身前,替他回击了他的污言秽语。
今日她将李子尧抓了来,用极为残忍的方式为他一个异国太子在宋国立势,告知他,让他强硬起来,以后无人敢欺负他。
以前从未有人对他如此,他受欺负了便是受欺负了,受了伤便是受了伤,受了委屈便是受了委屈,无人替他出头,每当他想要报复回去,所有人都告诉他,他是未来的储君,要有容人之量。
他受不了这一切,试图去反抗,所有人都充耳不闻,甚至去阻挠他,他们告诉他,他不应该去反抗,作为储君要能屈能伸。
哪怕他的老师也是如此说,可是他们从来都没有问过他想要什么,是否想要这储君之位,甚至他们都不知道,他喜欢吃什么,也不知道,他在黑暗之中难以视物。
这么多年,只有她一人愿意保护他,可是她又那般□□他。
她令人又爱又恨,他甚至不知道如何去面对她。
他想要弄明白,她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。
于是,他派人去邀她一同用午膳,可是她却拒绝了。
他面无表情,似是毫不在意一般屏退了通传的宫女,他告知自己并不应该在乎她是否愿意与他一同用膳,可是不知为何,他的心中却隐隐有些失落。
临近晚膳之时,宋朝隅身边的大宫女季婉清前来通传,宋朝隅晚间要与他一同用膳。
他抿了抿唇,心中竟有几分纠结的窃喜。
季婉清通传后并未立时离开,而且按照宋朝隅的叮嘱,对赵鸣野道:“侍君可还在意今日的事?”
赵鸣野沉默着摇摇头,他也不知道他是否该在意此事。
季婉清轻叹一声,寡淡的面容上染上哀愁,终于有了几分人气,“侍君不妨听属下说几句真心话。”
“陛下今日只是想为您报仇而已,也是想要锻炼您,放弃以前的软弱。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您,只不过,有那么一些过了火。”
“您也应该有所耳闻,宋国的皇室以前是个什么样子,先帝昏庸无能,却又残暴异常,连着废太子也是如此,每个人手上都沾满鲜血,连着后宫的嫔妃也是如此,以折磨人为乐。”
“那时的皇宫,五步一残肢,十步一死尸。”
“陛下当时并不受宠,只是挣扎求生的公主,她从那般的环境之中一路挣扎上来,本来纯良的性子也沾染了几分。手段也十分狠厉,您也知道,能赢到最后,能镇住朝臣,自然每一步都要做绝,不然早被他们拆吞入腹了。”
“陛下这么做,也是为了您能尽快立足,陛下后宫空虚,虽然只给了您侍君的名分,但这后宫也是任由您做主的,但又看您不争不抢,所以才急切了些。”
“那李子尧的父亲是当朝元老,陛下伤了他的儿子,定又要给陛下使绊子。”
“还望侍君理解,若是可以也时常宽慰陛下几分。”
赵鸣野抿了抿唇,心下不禁有几分动容,想起今日宋朝隅的所作所为,他是无论如何也是恨不起来了,毕竟她做这一切,冒着得罪朝臣的风险,都是为了他。
他不能不知好歹,以怨报德,这有悖于他所学的一切。
夜里,宋朝隅如期赴约。
霁月殿中的灯光昏暗,赵鸣野难以视物,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聘聘婷婷地走入殿中,裙摆摇曳如同盛开的莲花,金步摇随着她的脚步而晃动,一双上挑的凤眸在昏暗的灯火的映照下,却显得格外明亮。
赵鸣野看不清晰,却还是被她的轻易地吸引了目光,她无论站在哪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