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辙,对吧?”贺琛说完这话,人已经走到了江风絮面前,手里捧着他刚才卸掉的全部零件。
江风絮无言以对。
确实,他现在的身份,好听点是贺琛的未婚夫,现实点说就是人家的房客。
就算将来领证了,他们也是商业联姻被迫结婚,莫得感情,根本没资格去管人家的生活习惯。
他对贺琛没资格,同理,贺琛也管不到他。
贺家养孩子,向来是放养,而拜家族势力所赐,从小到大贺琛一言九鼎,无法无天,自己工作了也是顺风顺水,才毕业就做成了几个亿的大项目,在商圈如日中天,根本没受过什么挫折,更没被人这样言辞犀利的管教过。
对贺琛而言,与其说冒犯,不如说新鲜。
他突然意识到,哦,原来我要结婚了,要有法律承认的枕边人了,过去二十四年无忧无虑的日子即将结束,以后会多出一个人名正言顺的管他。
这个人还是死对头。
就挺暴躁的!
不过话说回来了,俩人被迫捆绑,痛苦是一样的,江风絮也没办法,同是天涯沦落人,何苦互相折磨呢!
彼此尊重吧!
所以,贺琛虽然嘴上挺欠的,行动上还是很诚实的将东西都收了。
反倒是江风絮经过漫长的沉淀,忽然想通了什么似的,抬起过于好看的眉眼,一边注视着他一边说道:“谢谢你愿意忍让我。”
贺琛一愣。
借他一百个脑洞他也想不到江风絮会说出这样的话。
他性子冷,骨子里还傲,自尊心还强,脾气也挺大,是个蛮不讲理的人!
——至少在贺琛搬家之前是这么个印象。
对付这种人,办法只有一个,那就是比他还不讲理!
十五年不见,江风絮居然转性了?
贺琛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词来——善解人意。
江风絮看着冰冰凉凉的,或许,是个挺讲理的人?
贺琛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告诉他的——他坐在吊篮藤椅上看猫片的时候,真的还挺可爱的。
“少来。”贺琛别过脸去,对方不讲理,他可以比他还胡搅蛮缠,可若对付善解人意起来,他反倒招架无能了,“谁让你是我的合法伴侣呢!”
水烧开了,贺琛端给江风絮,江风絮道了声谢,再由他扶着上楼。
走到门口,贺琛停下了;“怎么办?”
“什么?”
“次卧好像是你的私人领域。”贺琛露出高高在上的一笑,“我这人形拐杖不能进啊!”
江风絮果断从他身上下来,一手扶着墙,递出“你可以跪安了”的眼神。
贺琛非但不走,反而托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:“你晚上上厕所怎么办?”
江风絮推门进屋:“我晚上不起夜。”
“那可不一定,你刚才喝了那么多水。”贺琛在足尖距离门槛仅剩一厘米的距离停下,一脸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,“让我算算啊,从你的床到楼下卫生间门口的距离大约三十米,偏偏你不能走直线,你得把自己挪到床头,然后扶着墙壁一点一点往门口挪,再一点一点挪到楼梯口,好了,重点来了,你要怎么下楼呢?”
江风絮:“……”
他本来不想去厕所,被贺琛这么嘚啵嘚啵嘚,愣是感觉到了尿意。
“来主卧吧。”贺琛背过身去走了,“特批准你进来睡一晚。”
他说完还回头强调道:“就一晚。”
江风絮小时候去过贺琛家,那时他爷爷急性阑尾炎住院了,没人照顾他,于是在贺琛爸妈热烈欢迎下借住一周。
时至今日,他都对贺琛的卧室有心理阴影。
那是被称之为猪窝,猪都抗议的程度。
江风絮果断决定,宁可憋死,也不要进猪窝一步!
房门大开,宽敞的主卧在眼前亮相,江风絮大吃一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