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酒是天生的狩猎者,他漫不经心地想出几个计划,该怎么敲掉这只小狗的獠牙,让他俯首称臣、乖乖的待在玻璃箱里。
至于现在……就先让他玩玩吧。
琴酒无声地退让了。
“……如果你不回来,我就杀了那群老鼠。”
“好。”
很有琴酒风格的软话。
明白这是他最大限度的纵容,小舟绎轻轻牵住琴酒的手,掌心贴合住他微凉的手背,声音轻得像一阵风。
“Gin,你真好。”
银发男人不再言语,他看起来像是睡着了,冷白的肌肤上透着点点血丝,在黑衣的衬托下显得惊心动魄。小舟绎温和地看着他,眼神眷念。
琴酒远没有黑泽阵好说话,拿到代号后的杀手总是嗤笑小舟绎的妄想,打击着他的爱恋、情绪鲜少有着波动。
这样不好,小舟绎想。
他是高高挂在夜幕中的月亮,是高傲冷淡、意气风发的杀手,生来就该高悬于众人头顶,带着所向披靡的气场称霸一方。
可月亮的光辉不能单单属于他一人,他不舍摧毁这轮明月,那就让琴酒的黯淡、明亮只能因为小舟绎而出现。
他要琴酒永永远远的、独属于小舟绎一人。
*
有阵子没回家,小舟绎再看到熟悉的家具陈列时、难得产生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。
客厅的绿植蔫蔫的、无精打采地垂着头;家具上落了一层薄薄的灰,一看便知道家里许久没有人回来过。
小舟绎垂眸视而不见,他简单的和琴酒打了个招呼就进了房间准备处理事务。
他知道琴酒这段时间没有回过家,定位器上的位置总是停留在医院附近。
或是在深夜,或是在清晨,黑色的保时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住院部后方,借着茂密的绿植遮住代表性的古董车,又在人烟涌起时无声无息地离开。
小舟绎偶尔会站在走廊,视线透过隔阂在他们之间的物体,跨过空间的距离遥遥地落在银发男人的身上。
他有时会想:琴酒这时候在想什么?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?他希望我发现了他在这然后去找他,还是希望就此保持着冷战?
如果是以前的小舟绎,恐怕在发现琴酒在附近时就雀跃地跑过去,无视之前的伤痛,在对战中投降。
但他不想再退让了。
于是小舟绎转身回到病房,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,等待日出日落。
打着休养的旗号摸鱼了一阵子,积攒下来的工作让人头晕眼花,小舟绎拖延到现在才不情不愿地开始处理。
……为什么人要工作啊!就不能一起摆烂偷懒吗!
小舟绎浑身写满了抗拒工作,他无精打采地打开电脑,视线落在桌角福袋上时失了神。
他和琴酒常年共处一室,次卧甚少使用,偶尔过来也是因为他们吵架——或者说是他单方面用分居来表示抗议和不满,虽然到了半夜两人还是会黏黏腻腻地睡一张床上,但这一点也不妨碍小舟绎每回郑重其事地、扛着一大堆东西过来。
次数多了后次,卧渐渐成了小舟绎的“秘密基地”,他像仓鼠搜索储备粮一样,将具有纪念意义的小破烂放进去,然后欢喜地裹着男人的黑色大衣跳上去。
偶然间被琴酒撞破,银发男人倚靠在门上、饶有兴致地看着小舟绎慌乱地张开四肢遮掩着东西,不合身的大衣滑落到床边,唇齿之中跑出一声讥笑。
“惯会偷东西的小老鼠。”
小舟绎被抓了个现行,他哀嚎一声,涨红着脸、结结巴巴地狡辩着:“不是偷的!我也是当事人之一,怎么能算偷……”
他的辩解在琴酒的打量下渐渐变得底气不足,最后变成得如同蚊蝇。
“Gin……”红发青年话还未说完,琴酒就大步走了过来,抬起他的下巴将剩下的话语堵在喉间,化作气息飞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