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早见飞鸟并不在乎对方写了多少钱,只是用这种事告诉他管好自己的嘴,不然会死。
急救室里又只剩下他一个人和满空间的消毒水味道。
他将手指插进偏长的发丝里,不自觉地摸到红肿充血的耳垂,黑欧泊制作的耳环仍旧冷冰冰的,用再多热血也无法捂热。
不过这个捂不热的耳环也好过对方给自己上的窃听器,不闹这么一出,绝对没可能顺利取下那玩意。
他掏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降谷零,事情有变,得让对方赶紧过来。
他要彻底把诸伏景光这个棘手的家伙给毁了。
不然自己绝对会死在对方手里。
哪怕降谷零心软不愿意,他也必须强迫对方这么做。
杀人诛心,最恐怖的从来不是前者,而是后者。
哪怕这一次不行,他也一定要埋下种子。
早见飞鸟瞥了一眼镜子,苍白到过分的脸上还沾染着丝丝缕缕的鲜血,红与白交织在一起,配合上无光的眼眸,浑如平静的恶鬼。
如果新一看到自己这个样子,应该会很失望吧。
他想笑,有点艰难地挑起嘴角,但是最后只能挤出来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。
“飞鸟同学?”降谷零的声音里带着点疑惑。
他们之前商量好要在准备进行秘密奖励的时候再打电话,但是这个时间也提前太多了。
“嗯,提前了,最早一个小时后,最迟凌晨三四点钟,情况有变。”
降谷零猛地踩了下刹车,眉心微皱,他能听出来对方声音里的虚弱和疲惫。
尤其像受了重伤一样。
早见飞鸟在和他的通话里,从来都不会这么狼狈,他一直都是将自己摆在一个游刃有余的地位上,是同等地位的存在,从不示弱。
所以降谷零一直也这样看待对方,是和自己相同地位的存在。
但是此刻话筒里传来的虚弱声音,猛然让降谷零想起来,他也不过是个高中生。
甚至还在一个陌生的世界,要面对一群陌生的人,里面还有和自己朋友一模一样的敌人。
“辛苦了,早见飞鸟。”他压低了声音,没问其他的,只是单纯说了这么一句。
静默流淌在两个人之间。
“哈…,嘛,突然这么一句话还真让我不知道说什么,但是我不会心软的哦,安室先生,这次真的非常重要,请你做好要和诸伏景光为敌的准备,或者说彻底摧毁对方信念的准备,甚至,你要杀了自己。”
早见飞鸟语气前面还有点苦笑的意思,后面则是慢慢坚硬如铁。
降谷零揉了揉眉心,他嘴角上扬,“嗯,我知道了,不要小瞧我的觉悟啊。”
而后他又接着说:“我先去准备一下,那封邮件我签字之前会给你打电话作为信号的。”
“准备?难不成你在执行什么任务吗?”
“不是,等会倒计时十六个小时的话,我得让风见替我照顾下哈罗。”
早见飞鸟眼皮一跳,“哈罗?”
“嗯,我养的狗。”
早见飞鸟嘴角一抽,而后他表情微妙地说:“风见先生也挺辛苦的。”各种意义上。
他紧接着把今天的事解释了下,早见飞鸟其实很担心对方会对这个诸伏景光心软,那样的话,他真的会用点不是那么和善的办法。
但是好在降谷零的回答让他稍微放心了不少。
他们约定好三个小时后开始交互。
早见飞鸟挂断电话,重新找了件外套披在自己身上,这附近都让安保严格守着,诸伏景光又受了枪伤,这么短的时间用来让他自己处理伤口就不错了,逃出去是不可能的。
他站在一片狼藉的房间门口,对方身边除了血腥味也夹杂着消毒水的味道。
看起来是刚处理完伤口,破烂的外套已经扔了,只剩下黑色的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