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光。
警用机械人四散开来,用手中的仪器扫描这片破损的小区,零的心跳都到嗓子眼了,但它们却直接忽视了她和锡德,反倒是来到死亡的剪刀人面前。
零看到它们用工具将剪刀人的胸口剖开,从里面挖出一颗彩色石头,大概鹌鹑蛋大小,冒着一点点蓝光。
类似的石头锡德也有,不过又小又黯淡,像一颗花生米嵌在胸口,它称之为能量源石。
挖出能量源以后,剪刀人剩下的残躯被这些机械人随手丢进卡车里,像丢垃圾一样。然后它们飞快离开,从始至终对她视而不见。
零就站在旁边默默看着这一切。
第三研究所竟然没有通缉她?唯一的可能,就是那个神秘人的暗中帮助。
那个引导她一路走到锡德家的‘黄色笑脸’神秘人。
他神通广大,帮助她在追杀下变成了‘隐形人’。
可是……为什么啊?零完全想不明白。
拆解中心带走畸变者的尸体后,周围躲藏在房屋里的幸存者们也陆续走了出来,大家脸上残留着惊魂未定,但却没有想象中歇斯底里的模样。
他们更多的是麻木、习以为常。仿佛这是正常现象。
一片废墟的小区里,医疗机械人和维修机器人陆续抵达。它们帮助伤者送医,一边又开始叮叮当当砌砖搭瓦、修缮房屋,把发生过的恐怖掩埋在水泥
零花费1个联邦币从邻居家租了辆小推车,拖着锡德往维修铺的方向走。
这种推车多是家用搬运小型货物的,零用根绳子将拖车头绑住,瘦弱的肩膀几乎绷成一道弦,额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下,落在粗糙的水泥地上。
拼着这副虚弱的身体,零走一步喘几口,一段路休息了好久,花费半个小时才把锡德运到维修铺子,她整个人也跟从汗水里捞出来一样。
“外壳破成这样没法用了。这条左臂的关节也彻底损毁了,老古董能撑到现在真不容易。”
店主是个花白胡子的老头,他完全没问为什么会伤成这样,只是伸出机械手,对着锡德从头到脚敲敲打打。
“已经可以直接送去拆解中心了,你维修它的钱足够再买台二手的家务机械人,你确定还要修?”
店主老头嘴里叼了根旱烟,他疲惫的双眸瞥见身侧脏兮兮的小姑娘,顿了片刻又别开。
“我在这开店二十年了,明码标价童叟无欺,这一套零件加外壳起码要400联邦币,看在你们挺不容易的份上,算你个成本价,320不能再少了。”
“附赠机油润滑保养两次,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可以找我来修。”
零愣了愣,连忙弯腰鞠躬:“谢谢爷爷帮忙,爷爷真是大好人!”
老头子挠挠乱糟糟的头发,苍老的面容略红:“去去去,别在这碍事,上外头等着去。”
零交了锡德的维修费,原本满额的货币卡直接只剩不到200,她看着街角顾客络绎不绝的小吃店咽了咽口水,食物的香味勾得肚子咕噜噜只响。
但零一动不动,只是抱膝蹲在维修铺边,一直等到太阳落山。
等到锡德焕然一新走出来时,零已经几乎站不起来,这回轮到她坐在推车上被拖回家去。
夕阳下,一高一矮两道影子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。
“去买点食物吧,你不能饿着肚子。”锡德瓮声瓮气劝道。
零从怀里拿出最后一块奶油面包,小心翼翼撕开包装袋。
“没关系,我就吃半个面包就够了,钱还要拿来派大用场呢。”
咬着从废墟里翻出来的面包,零仰头看着街道上慢慢亮起来的夜灯。
这表面繁华的城市没有半分记忆,一点也不像随时会发生暴/乱的模样,那些霓虹就是盖在垃圾上的遮羞布,给予窒息前最后的幻觉。
回到家,获得新身体的锡德好像闲不下来,它不停转来转去收拾房