情宗势力,必不能任由妖族欺凌。
即便是妖族倾全族之力而至,他们也能依靠忘情宗的护山阵法与之一战,哪怕输赢难辨,也不至于让妖族欺负到他们头上来。
偏后来发生的事,竟坐实了他诱拐妖皇后裔、试图将孔雀炼作傀儡的心思。
忘情宗建宗数千年,门规极严。
——此事被揭露出来后,不等妖族继续问罪,徐清焰便先被按门规罚去面壁百年!
孔雀也被妖族中人带了回去。
从剑池寒潭出来后,徐清焰似乎心灰意冷。
曾一度过得很是潦倒,仅剩的徒弟宁域白修了无情剑道,对他视而不见,内门各峰因怀英和孔雀的事,皆表示出对他的厌恶不喜。
就连新拜师的弟子都在师长教导下要远离他。
偌大的忘情宗,内外门弟子共计数千余人。
唯独他是孑然一身,形单影只。
伍尧只觉得他是自作自受,活该如此。
后来听说他竟对宁域白起了些不该起的心思,整日里与白潇潇争风吃醋、各种挑衅示威被周遭弟子围观,闹出不少的笑话来,心中对徐清焰越发厌恶。
想将他从忘情宗除名扔下山去,却碍于宁域白的身份有所顾忌。
便责令弟子不许再提,眼不见耳不听为净。
再次见到,便是徐清焰当众要刺杀宁域白。
宁域白是何等修为,死的便只能是徐清焰。
他死了,败坏忘情宗名声的污点便没了。
伍尧觉得自己会如释重负、喜不自胜。
但其实不然,就在徐清焰死的那天晚上,伍尧在自己静室打坐时恍惚间记起了些事情……他想起自己金丹初成首次下山历练。
具体情景早已淡忘,只记得并不怎么顺利。
最后他是被徐清焰带回来的。
当时他似乎是受控于某个邪修所炼制的困阵中,上天无路、入地无门,眼看就要活活被困死之际,是徐清焰披了件天青色的宽袖道袍,扮作个脚步虚浮、瞧着便像骗子的游方道士。
一脸懵懂的闯进那邪修困阵里。
找到他后,只三颗桃木钉便要了那邪修的命。
在那他早已淡忘的记忆里,徐清焰在杀掉那邪修之后,转身朝他问了句“小师侄,还能不能站起来”,言语间眉眼弯弯、笑容灿烂。
恍若春日里随处可见、漫山遍野的烂漫山桃。
见他眼神迷瞪着不说话,轻轻笑着摇了摇头,伸手将他抱了起来,他隐隐约约记起徐清焰怀抱的感觉。
——软绵绵的,暖和无比。
并不算宽阔厚实,却格外的令人感到安心。
等回到忘情宗后,向来管教他极严的师父见他不仅不敌邪修,竟受伤被困需要劳动长辈去救,当即便冷了脸要罚他去剑冢外闭关重新磨炼剑气。
他浑身伤口,还被困数日,滴水未进。
整个人既疼得厉害也疲惫的很,满心只想歇息片刻等缓过精神,却不得违背师命咬牙应是,沉默着往剑冢外去闭关。
徐清焰从背后追上来,“嗨,小师侄。”
伍尧回头看他,满心酸涩,“清焰师叔。”
徐清焰温柔笑着,伸手揉了揉他带伤的脸颊,“别着急去那劳什子剑冢闭关啦,走,师叔带你去山下镇子里玩。”
没等伍尧开口拒绝,便被他扯上桃枝法器。
那次徐清焰具体带他去做了什么,伍尧已经全然不记得了,只隐约记得他们玩的极高兴……等回山上时便乐极生悲,双双被罚。
五年闭关变成十年,伍尧也未后悔跟他下山。
只是徐清焰还想拦着他师父将他责罚翻倍,被他师祖忧心忡忡的摸着胡子阻了,责备徐清焰,“你总是这般心软,等为师寿元尽时,你要如何协助你师兄撑起咱们忘情宗啊。”
徐清焰满不在乎,“总归有师兄们在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