信,非说此地阴气重,特地让人搬了尊关二爷镇邪,搞得不伦不类,陆九万每次进都觉得伤眼睛。
白泽卫机密多,没像其他衙门选择临时雇仵作,而是直接养了一个有经验的老仵作。赵长蒙那个雁过拔毛的,招人的时候开的薪水挺高,也不嫌弃人家是贱业,进来以后又撺掇着老仵作收徒弟,俨然是开一份薪水,让人家做两份工,还得忽悠得人家感恩戴德。
陆九万进门的时候,老仵作正用王文和的尸体教弟子:“溺死之人,你得尽快检验,耽搁的时间一久,这尸身就胀了,不好看出致命伤。你看他这个,肚内有水,腹肚微胀,口鼻内有泥水和血沫,就是淹死的。他要是肚里没水,口鼻内干干净净,那这人就是死后才下的水。”
小徒弟年岁不大,拿着一支秃毛笔趴旁边奋笔疾书,头也不抬地问:“那师父他是自己落水,还是被人推下去的?”
“从尸体上很难瞧出来,不过他……”说着,老仵作一抬头看见了陆九万,连忙起身行礼,“千户怎么亲自过来了?”
陆九万止住他,示意他继续说。
老仵作转身端过来一个托盘:“这孩子手里攥了这个。”
那是条碧绿色的宫绦,只有寸许一段,勉强能瞧出编了盘长结。许是用的丝线不太结实,尾端有些松散,是以才被王文和扯断了。
“衣物上没这装饰。”老仵作补充道,“现场可能有第二个人。”
换句话说,王文和之死八成不是意外,而是谋杀。
她仔仔细细查看着这段宫绦,总觉得有几分眼熟,及至老仵作去拿王文和落水时穿的衣服,她总算记起来了——王文和木箱里有不少五颜六色的丝线。
如此说来,王文和与凶手至少是认识的。
陆九万确定老仵作这里没多余信息后,带着宫绦转身出去,径自去翻了王文和的遗物,找到了那堆丝线。
她伸手摸了摸,果然是同样的质感。也就是说,他们只要查查王文和都帮谁带过丝线,凶手大概就会浮出水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