席上见过她的风姿,不知道怎么传的,竟又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上无,比如精通音律,能歌能唱......这些个需要天姿的技能,管教姑姑后天教导,可林莞这两样却是都没学会,这谣言却越盛。
到了邱府赏菊宴上,还被人怂恿着献丑一曲。
她很是为难,高冷地拒绝,“是邱公子想看,还是你们想看?”将难题抛给了主人家。邱家公子从位置上站了起来,摆摆手,不小心还踢倒了座下的花盆。
满园内,宴席里都是各稀有的花种,墨梅、绿云、粉旭桃、凤凰振雨、古龙须......满园姹紫嫣红,一盆都是价格不菲佳作。邱家公子踢倒的便是芙蓉托桂,可他丝毫不心疼花蕊折损,走到林莞面前,请了酒,又与大家请酒,“这是邱家的赏花宴,自有歌舞相伴,音律可闻。莞妹妹不便,请大家不要为难。”说话有度,自饮了一杯。
“盛礼哥哥为何要自罚一杯?”林莞站起,“要罚也是罚妹妹,落了大家的期待。林莞也是没想到,竟能如舞妓那般被点。”她心里有气,将话说重。
刚刚怂恿之人立刻停了笑意,赔酒,“罚我,罚我。听闻姑娘风姿,忘了教养。我该死该死。”
明明才十七八岁的模样,却是圆滑至极,看着油腻。
邱盛礼圆场,林莞笑笑不计较,继续手边的黄酒,一杯抿下,看新编歌舞。期间,为表歉意,邱盛礼又亲自下了席座,领了林莞去看轻见千鸟,亲自讲其繁盛容貌。许是因为自己父亲也到场了,邱家公子殷勤了许多,还问她,“怎么不见你大哥也回来?”
林莞刚要仔细辨认那花瓣颜色,听见此话,呵呵笑,含糊答,“忙。还是得有人留下打点的,你这么一说,我也着实想他了。”
这邱家公子与她同窗数载,竟没能辨出她女儿身。但张睿恒是何时知道的?
“莞妹妹,别难过。往时与他同窗,知他也是能照顾自己的人。”
“嗯嗯,一个人在外难免辛苦。”
还是假装摸了摸眼角,假装难过。邱盛礼一时手忙脚乱,也不敢递丝帕,只好递了自己的手袖,想想又不妥,踌躇在一旁干着急。林莞见其又是不知如何自处,实在无趣的得很,找了个借口,回到父亲的身边。林堂刚刚面见了故友喝了几杯聊了几句,未知刚才的小纠纷,落了宴席。
林莞乖戾,不像刚刚锋芒。
看着不远的地方,张睿恒在与林堂说话。
他们两个有那么熟吗?林莞以为自己看错了,走到他们面前,有礼微蹲,“公子安。”抬头看见那熟悉的眼眸,目星剑眉,和润有礼回了,“还好吗?”
显得她生分了。
林堂咳了一声,“小畜生,你装什么不熟啊,虚假!我是这么教你的吗?”她亲爹反倒教训她了,她刚要说什么,邱公子担心她已跟了上来,见到林堂,作揖问好。
林堂以往见邱家上一辈的风采,便断定邱家公子必有冷冽壮肃的家风,必继承衣钵。而今一看却是圆润方正,脸色苍白显柔弱。特别是张家公子站在一侧轩朗风逸,挺拔铮骨,将其衬得逊色许多。自己的女儿又盛装芙蓉颜,显得其好像被吸食了阳气似的,他此刻眉头皱了皱,但是没说什么,识趣地从小辈里离开。
随性自由才是他养儿的一贯政策。
见林堂走,林莞也没管邱家公子还在身边就问张睿恒,“你没收到东西吗?”
“收到了。”
“那然后呢?”
“然后?”
邱家公子发懵,两人似乎当他空气一般地,自顾自地两人问答,而后张睿恒走了,林莞还跟在他身后追问也走了,剩下他一个人在原地,不好意思去搭话。
转出了拐角的林莞丝毫没注意,问并肩而走的人,“你没见我塞在礼物里的求救信吗?”她将被禁足在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,还让张睿恒想办法给她整拜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