卸下发髻,随意地盘起,用木簪子别好。
出来时,他们身上皆已褪去了京府装扮。
“好像还有哪里不对。”小厮打量着莫梓涵说道,“啊,对了,少了些灰。”说了,便双手摸了些墙灰要往她身上抹。
他都还没抹到位呢,旁边站着的主子就拉了她往一侧去,“她不用。”
“在马车内躺着就好。”他吩咐。
小厮倒吸了一口气,差点忘记这梓涵姑娘碰不得!
赶紧问,“到时候该怎么辨认那凶手呢?”
“手臂两侧有抓痕,头发有秃斑者便是。”那晚反抗的云香被勒住了脖子,手里扯不到东西便抓了歹徒的手臂并扯上了一戳头发,指甲缝里混着血迹又抓着连着血肉的黑发。
“虽已经过了段时间了,但这手上和头上的疤痕被抓着深,没有那么快能好的,特别头发上的秃斑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小厮嘴里念着手臂抓痕,秃斑,按按地默念了好几句。
“再歇息会儿吗?”
莫梓涵整理了身上退换的衣物出来,自然地走到张睿恒的身边,帮他整理了退下的衣物,堆叠到了一起,听见他说,“不必,赶路吧。”
“是。”
官道已有官兵把手,难民就少了些。可无法走官道的车马,正如随士所说,见马车经过,三五成群的人围了上来,拍着车门一直喊着饿。
随士和小厮分了些干粮又分些水给他们。
“只是普通人家的车马,车里有病患还请各位行行好,让个道。”难民们见其车马朴素无府邸挂牌,且随行之人皆粗布麻衣的,心里存疑。
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声音。
“那马车里必定有贵人,出来吧!可怜可怜我们吧。”不知道是哪里起了头,将已放行的车马围了起来,张睿恒倒也不急,出了车马,“本是布衣,今娘子身体不适,租赁车马,寻名医,路过此地。才知这里有可怜人,若寻完名医后,治好我家娘子的病,回头定叩谢各位大恩大德。”
“谁知道是不是!你让里头的人出来,说不定是什么达官贵人呢!”说完,又怂恿人去推马车。
原本的戏路该是她咳个三声就完事了,看这样子并不能轻易被放行了。
这种情况只能配合演戏了!
她赶紧咳了三声,声音沙哑有气无力地喊,“相公,他们不信,你就扶我出去给他们看看吧……咳咳咳。”
“娘子,这......”车马外的他有些为难,“你呆在里边就好。”
可有好事之徒趁乱踏上了车板,直接掀开了帘子要进去看。帘子才掀开到一半,突觉的后方有杀气,那人默默地往回看,刚刚还一脸和善的人伸手拦了下来,全身充满着不可侵犯的冷漠,对那好事之徒说,“不扰你来。”
在那气场下,有些无法呼吸的压迫感,那人赶紧收回了手,退到人群里去。
莫梓涵在车内也知道不露脸不行,深呼吸了口气,咳了两声掀开了帘子。
“相公。”
那一个脸色苍白,那一个虚软无力,病怏怏又咳了几声的样子,在那官人的怀里显得娇弱极了。
小厮看了,内心受了些冲击。
“哎哟,看着好可怜。”
“快让他们走吧。”
“别耽误了病情呀!”
“谢各位。”
怀里的人又咳了几声,靠在了他的胸膛上,他紧了紧,将她放在车板上,别了别她散下的发丝,嘱咐道,“你稍等会儿,我帮你取点水。”
真是一对苦命佳人,有人指了指方向,让他往里头去。
“相公,我等你。”
莫梓涵心里暗暗觉得这句相公,真的说的有点太顺嘴了,面前的张睿恒明明应该有所哀伤的,却眼里带了些笑,温柔地在她耳边,对她说,“我一定回来。”话里绵绵留长。
倒是她心虚了些,又咳了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