子。若小师傅哪日还俗,需要人伺候,我倒是可以考虑一二。”
这一次,觉净并未因着铃兰的挑逗而露出张皇的模样,甚至还主动看向铃兰,目光随着她髻上步摇一起摇曳,良久后缓缓下垂:“是我唐突了,还望姑娘勿要怪罪。”
他一片慈心,末了却还要请自己勿要怪罪,可见这世间有些人渡得,有些人却渡不得。
青楼女子原本就为世俗不容,这位不知哪儿来的大师想做个下凡观音,符水一点,将这妖精点化,偏又遇上个没什么慧根的,竟贪恋这肮脏富贵。
好心反遭侮辱,铃兰料想他大抵是有些生气的,至少也该在心里骂自己几句不识好歹,只是他低眉敛目,哪里瞧得出气性,倒让自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更觉心烦意乱,恨不得直接起身出去。
可惜这高高的楼阁,有的是助兴的景致,却无一处让她觉得能暂避一会。
何况日头渐晚,姑娘们都陆陆续续醒了过来,笑闹着吵成一片,又哪里能容她沉浸在自己的心思里。
左右不过是自己日行一善,以后是不必再见的,铃兰也懒得多说,只与他相顾无言。
“铃兰!铃兰?快下来!妈妈给你选衣服呢。”门外传来姑娘们的声音。
如今王大田已是在劫难逃,其余仇家却仍过得逍遥,铃兰打算过几日便挂上牌子,以待时机接近。
今夜是她第一次露面,春宵阁上上下下已准备了不少日子。
铃兰答应一声,才起了身又听觉净开了口。
“你今晚接客?”
铃兰扭头看他,并不答话。
觉净站起身,走到她跟前:“你当真不愿走?”
“你模样生得好,若不是个和尚,我必定是要随你走的。”铃兰伸出手指勾了勾觉净的衣袍,见他躲闪便也松了手,开门出去了。
觉净原地站了一会,终究走至窗边,翻身而下,不一会儿便从阁后小道走入大街,融入了茫茫人海。
待到铃兰再回来时,空空如也的房里只有香炉上袅袅升起的白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