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完全消退,小脸极认真的神情让齐天睿心里忽地一股子拗劲,有义父并不一定非有义母,可他是爹,她就必须是娘!
“我自有法子!来。”齐天睿说着将她拢进怀中,低声在耳边道,“既要给孩子个堂堂正正的名分,又不能让太太说出什么来,一点子委屈你可受得?”
烛光暗,他怀里更暗……这两日他又气又累,这怎的一时半刻的那语声里竟是有了精神?不能是好事……她摇摇头,“受不得。”
齐天睿正要说下去,忽地一愣,看怀里那不自觉就撅起的小嘴,想笑又忍了,咬牙道,“还不知道什么事就受不得!”
“相公,我笨……”
“啧!”他手臂一紧,“少给我装相!你的本事我还不知道!”
她终是讪讪的,横竖动不得,又逃不掉,只得罢了,“……你说吧。”
“回给太太,就说我在外头的女人有了身孕。太太早就盼着抱孙儿,就算恼也不会当真怎样。不过,齐府规矩严,哪怕就是纳妾也是三媒六娉,绝不会允许府外没有身份之人轻易进府。太太舍不得孩子,定会允下我让正妻养。之后,你就接着假做孕喜,如何?”
“你外宅里有女人?”
齐天睿正是合计得周密,冷不防备问了这么一句,脱口道,“没有。”
“那太太怎么会信?”
她的双眸好是干净,干净得他竟是被问得有些哑口,想说外宅没有旁处有,可不知怎的,瞧着这双眼睛竟是说不出口,有些躁,“这就不用你操心了!你只管好好糊弄老太太就是。”
“可我装不了那么像。”
“谁说的?”他瞪了一眼,“你本事大了,前儿还把我唬了呢。”
被他拢得热,问得急,她有些耐不得,“装得像是一时的,怎能长久?十月怀胎,一旦……”
“谁让你装那么久?只要府里安置下,我立刻接你和秀筠住到我宅子里去,待生产出了月子咱们再回府。”
齐天睿说罢,仔细瞧着怀里,指望她把那小脑袋点一点,这事就成了。可这丫头懵懵懂懂的,也不知道听懂了没有,就是不吭声。
“问你话呢!”
“我……不想住到你宅子里去。”
丫头拗了上来,有了那次金凤的教训,齐天睿知道便是他这个大男人也拗不过她,只好咬牙低声下气,“听话,我宅子紧临湖边,风景好,又清静,你定是喜欢。”
“……不能换个地方住么,你住你的,我和秀筠……”
“我那宅子座在半岛之上,只有两处邻居,其中一处就是药王叶府!”
这张牌打出来,丫头终是不吭声了,看着她在怀里点头,齐天睿竟是不知道该喜不该喜……
……
两人合计好,莞初把上楼把搁了半晌的饭菜端了下来,想着再去热热,齐天睿说不必了,两人就这么温吞吞的吃了。伺候他洗漱罢,莞初吩咐艾叶儿送姑爷往睿祺房里去歇,却见齐天睿转身又躺在了暖炕上,说什么也不肯再挪动。没法子,只好依了他,莞初又担心夜凉,从楼上拿了两床被子下来给他铺了。
临睡前换药,那手伤已是渐渐消肿,就着药莞初看那黑红的淤血总算散开些,问他可还疼?他说疼,她便又吹吹,轻轻揉捏……
齐天睿头枕着手臂,目光落在她的手指上,只看她揉伤。想他此刻必是一脑门子官司,莞初轻声道,“大妹妹的事不能拖可也急不得,这两日不如先在我娘家养养她的精神?而后你再回府报喜,……谁知道太太那边又会怎样?耽搁两日总是有的。待到说搬出来又得在府里花功夫跟老太太、太太交代,前后算来总得十日。这之后过两日接大妹妹,方说得通。我只是有些担心,那怀里可还撑得这十几日……”
齐天睿听着,心思全不在。她的计议都在理,可有一桩事她却不知道:闵夫人那里绝不会拦阻,疼惜孙辈是一桩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