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刻,天下,就乱了。
苏北尘脸色白得可怕,血雾扑在他脸上像密密麻麻的斑点,他攥紧着拳头,隐藏在衣袖中的手臂上青筋突兀地暴起。
他相信她。
对。
她已经不会那样做了。
因为她爱他……
吗?
魔兽发了疯地肆虐,房屋倒塌,尸横遍地。
无数恐怖到会令他背后冒起冷汗的念头划过,被苏北尘以各种理由说服自己压下去,却在看到骑在魔兽背后的那抹刺眼的艳红时。
顷刻间,
分崩离析。
浑身血液逆流,连呼吸都变得冰凉。
藏蓝色匕首贪婪地立于天空的巨型漩涡中央,如滔滔江水的灵力被它吞进去。
苏北尘落到了地上,踏着满地的血浆,踩过尸体,走到她正骑着的魔兽脚下。
痛苦吗?其实并不觉得。
再次被背叛应该是意料之中之事,他只觉得从头到脚,麻木一片。
天地万物都失去了颜色。
魔兽背上的女子眼尾余光瞥见了他。
茶九白红袍飒爽,眉间一点梅花花钿,风华绝代。
在看向他时,让人有种错觉,仿若她一双水眸里只剩他了。
她骑着獠牙里沾满鲜红罪恶血水的魔兽,唇角笑容张扬,肆意,一如他最初见到她时那般。
为什么。
这抹笑一定要凌驾于苍生性命之上。
为什么,她一定要挑他最无法放弃的东西报复他。
“苏北——”茶九白唤了他的名字,却只唤出了前两个字。
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,笑容还僵在嘴角。
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,殷红的血水沁在她的红袍上,寒白的剑尖自胸前刺出。
她露出彻头彻尾的迷茫神情。
红色身影如断了线的风筝,从魔兽背上直直栽下来。
长袖在空中飘扬拉出一道红色残影。
九渊归鞘,苏北尘飞身上去接住了她。
“你杀我……第二次……了。”她眼眶通红,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。
每一呼吸,心口的痛楚都使她呕出鲜血。
苏北尘忍耐着她的欺骗,手上却一言不发地在替她止着血。
一剑穿心只是为了收回失控的魔兽,刺她那一剑时,他心里也在流血。
茶九白看他的反应,忽然就看明白了。
她笑容凄美,眸光欲碎,指着方才她骑着的魔兽,手指颤抖:“你觉得……这些魔兽是我……?”
是我驱使才会变得这般狂躁……?
“只有你能。”苏北尘明了答道。
不提他的想法,只摆明他不得不信的依据。
他手上动作粗鲁如泄愤般狠狠撕裂她的衣袍,在翻出的血肉上撒了止血的绿色药粉。
汩汩的血水瞬间被止住。
这种伤口对于妖来说,并不算致命伤。
茶九白哑然大笑起来,只有胸腔在起伏,嘴巴也张到最大,却一点声响都发不出。
刚止住血的伤口再次崩开。
他又止住血。
又再次崩开。
苏北尘受不了这种反反复复的自我虐待,他偏头,在对上那双绝望到深渊里的破碎墨绿眸子的一刹。
如此坚定的现实也动摇了。
他心底弥漫起一种无论如何都抓不住的恐慌。
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无声息地消失了。
“你配不上我。”她狠冷绝情地扬起骄傲的小脸。
风扬起沾上血的碎发,吹到她脸上。
“娘娘!!”骑着魔兽的右护法从远处飞奔而来,兴奋得不得了,“修仙界的那群屁事儿一大堆的臭老头子都搬来了!”
他大声喊着,是来向她报喜讯的。
“救兵都在这儿了,人间有救了!!”
在他身后,一位、两