娘年岁小,许多事想得不周全,你若是跟着她瞎胡闹,万一惹出什么事端来,可如何是好?”
碧喜知道季嬷嬷说得在理,自打林月芽那日让她去寻绝子药开始,她已经好几日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了,可在如何担忧,她也不能将那事说出去,便是季嬷嬷也不可以。
见碧喜忽然沉默,季嬷嬷当即就拍了腿面,压着声问:“可真是做了什么糊涂事?”
碧喜连忙看了眼屋里,随后立即摇头,“嬷嬷别瞎猜了,若是让旁人听到对姑娘不好,怎么嬷嬷这样大岁数,还不懂这些吗?”
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,还学会反咬她一口了。
季嬷嬷当真是被碧喜说愣了一瞬,待反应过来时,碧喜已经脚底抹油重新钻进屋里。
季嬷嬷着急上火,索性不跟着进去再添堵,她拿着大扫把走上长廊。
夏末的虫蚁便是点再多香,都好似不怕,拼了命的往路上钻,明明下午刚扫过一遍,这会儿却又爬上黑压压一层。
季嬷嬷一面没好气地骂,一面拿扫把驱赶。
直到听见廊那头传来脚步声,季嬷嬷这才闭嘴,见李萧寒大步朝这边走来,季嬷嬷眼皮不住地跳,她赶忙让开位置,一个礼还未行完,李萧寒就已经几步下廊迈进屋里。
李萧寒憋了一路的气,进屋看到林月芽竟然在练字,那气到底是消了几分。
林月芽听到动静,悄悄抬眼看了一下,立即又垂眼认真练字。
李萧寒将小桃碧喜挥退,肃着一张脸来到林月芽身侧,垂眸见她并非作态,当真是在练字,便一时没有说话。
片刻后,李萧寒忽然开口,“练字原本可以静心,你却为何越写心绪越乱?”
林月芽笔尖略微停顿,很快又继续落笔写字。
她没有理会李萧寒,甚至连方才他进屋的时候,她都没有行礼问安。
这段日子她时常这样,时而对他千依百顺,时而如此刻一样耍横不理。
李萧寒似乎也习惯了,只要她做得不算过分,他也不曾追究,可今日不同。
李萧寒直接将她的笔抽走,语气厉了几分,“心绪这般不稳,还不如不练。”
林月芽蹙眉望他:侯爷怎么了,不是你总念叨着要我练字么?
她这样说,倒显得是李萧寒在无理取闹。
李萧寒指着方才她写的那个字,问:“这一笔怎地颤成这样?”
林月芽坦然道:生疏了。
李萧寒轻嗤一声,拿起早前她练的一张字看了起来,“是么,那方才的这张,怎么就看不出生疏呢?”
“总不能越练越回来了?”
林月芽解释道:侯爷站在旁边,我紧张。
“哦?”李萧寒将纸搁下,拉着林月芽的手,让她彻底面向他,挑眉道:“是做了什么需要紧张的事么?”
林月芽听出他话里有话,别开脸不打算在和他说下去。
见她不开口,李萧寒直接问道:“今日都去了何处?”
林月芽长出一口气,无奈道:我日日做过何事,侯爷不是都一清二楚么,还问什么?
春和堂外面的两个人,日日都会同李萧寒禀报事宜,两人心里都清楚,只是从未说破。
李萧寒松开林月芽的手,转身走到床边,望了眼帐子中悬挂的香囊,随后回过身对林月芽道:“为何今日去送?”
林月芽神色自然地回答道:因为今日才绣好。
说完,她低头开始收拾桌面上的笔墨。
李萧寒慢慢朝她走来,“陆渊今日在格兰院。”
林月芽点了下头:巧合。
李萧寒握住她的手腕,目光扫过她手中刚好拿到的那张纸,上面写着一排“寒”字。
他眸光微动,却还是冷着声继续问道:“陆渊每月都是这个时候来侯府,何谈巧合?”
林月芽故作惊讶地抬头看他,缓缓道:是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