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时竟是无话,片刻后叹了口气,“夫人容我再深思一二。”
楚腰轻莞尔:“一切但凭夫君做主。”
后堂之中夫妻对坐,和乐融融。城主府安置贵客的院落一隅,此刻却气氛僵凝,显见又起了几分争执。
说是争执也不尽然,分明已有些急怒的只风天末一个,剑清执半侧身坐在桌边,垂眼抚摸丹霄的剑鞘,任凭风天末脚步急促绕着圆桌兜了两圈,脸上神色仍不咸不淡,开口只有那不变的几个字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风天末重重吸了口气,身份使然,他纵然憋了满肚子的气也不能发作到剑清执身上,只能磨着牙恨声道:“小师叔,北地魔祸暂息,但后患仍不知何时将起。这段时日正该回山修整调理一番,也要见过宗主回禀诸事,不克在外耽搁。”
剑清执摇了摇头:“我尚有事要耽搁几日,你先回山复命即可。宗主……宗主那里自会体谅,也不需你说些什么。”
“……”风天末尽力压着气,但还是粗嘎着声音道,“小师叔的‘有事’,该不会仍是朱络吧?”
剑清执眉头一皱,没点头也没摇头:“不干你事。”
风天末冷笑一声:“我欲杀他,你欲救他,岂不相干!”
“如今他行踪杳杳,你要杀他,寻而不得;我要救他,同样寻而不得,自然不相干。”剑清执驳了一句,忽又觉得有些无力,默然按剑,连半个字都不想再说了。
风天末又绕着他转了几圈,见剑清执如泥塑菩萨般端坐垂眼不言不语,心火更旺,恼道:“朱络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蛊?事到如今,你竟还一味要偏护他!”
又道:“连大小姐也是……你们一个一个……唉!”
“杨辰师兄在天有灵,若知今日,岂能瞑目!”
剑清执忽的开口:“此事若糊涂不明下去,杨辰才当真难以瞑目。”
风天末登时眼睛一瞪:“话不能随便说……”只是话出口半截又被他自己憋了回去,“哼”了声道,“私逃堕魔,已是铁证,碧云天再不能容他。”
“此事终有真相大白时。”剑清执不愿争论,干脆又闭上眼,一副谢客请离开的模样。这一遭任凭风天末再如何绕来绕去的踱步,也未再理会。风天末拗不过,只得气哼哼望门口走,一手摸上了门板又回头:“你当真不回去?”
见剑清执仍无动静,叹了口气:“届时宗主怪罪,我是晚辈,做不得你的主,可就要都归罪你一人之身了。”
“……白骨兵灾虽已了结,白骨田中又有异兽出世,不得不仍加以关注。”风天末尽力自己给自己压了压火气,“小师叔既然在此暂留法驾,还请莫要疏忽了这一桩要事!”
至此,剑清执才又有动静,轻轻缓缓道了声:“多谢。”
风天末噎下去一口气甩手出门,门扇“砰”一声在他身后碰上,声音响亮盖住了最末一句嘀咕:“长大了长大了,拗脾气倒是半点没改,还让……谁……哄着你!”
剑清执一直端挺着的脊背在风天末离开后微微一垮,那股油盐不进的冷漠登时褪去了不少,眉眼间却是一股更浓重的疲色泛了上来,握拳抵在额前捺了捺:“公不公、私不私么?”
迟疑了一下又叹了口气:“要是能当真……你我如今,也未必是这么个不上不下的尴尬局面!”
他伸手习惯性的摸到腰边,入手却非是熟悉的笛管而换做了一块圆佩。下意识的愣了愣,才记起那只随身多年的骨笛已遗失了。不过愣神后,随之而来的却是一股隐隐的冲动,剑清执手指在佩玉上按了又按,轻声喃喃:“那座荒山……”
荒山之上,血火交杀,亦成再一次音信两失的源头。剑清执忽的有些坐不定了,虽说心中明知那一带残迹中未必会留下什么线索,但念头一起,就有些按捺不住猛的站了起来,在房中兜兜转转了几圈,咬了咬牙寻出笔墨,草草写就一封短笺,来到门外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