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身怀修为奇异,此封印乃是道门玄法,勿再随意接近,免生事端。”说罢,转身便要离开。
朱络抱着柴草追上两步,跟在后面忽然笑吟吟叫了声:“方前辈,大道修行,殊途无数皆可同归。却是请问须得何时何事方能证了在下清白,放在下离开呢?”
方青衣停下脚步,并没回头,只淡淡道:“待你能证明自己当真与北海魔尊遗脉无关再说吧……我擒下髅生枯魅之时,他口中大叫的‘魔尊之力’是要作何解释?你身负的能可吸魂纳魄的玄力又是何功法?”便不再停留,负手去了。
朱络落在后面,目送方青衣离开,一脚门里一脚门外,手里尚抱着那一捆柴草,忽的就笑了一声,指上一弹,燃起一缕金红火光。他摇头笑笑,约是嘲笑自己的口气低声道:“南天离火尚在,然而已非是修途正法了么!”掌中掐诀忽又一变,离火之中,乍现一缕玄气悠悠流转,正是玄瞳之力化入自身修为之中的模样。玄力变化无穷,朱络当下虽可运使,但对内中玄妙之处却仍是只知得一鳞半爪,又颇忌惮方青衣的存在。一时情生激荡唤动,忙又立刻压熄下去,以免漏出马脚。但只是这弹指间的一现一隐,朱络忽觉生异,似有冥冥中一点共鸣召唤,也应着玄力的运动乍然出现又消失。那不过数息之间,耳畔却听得分明,森森鬼语,张狂大叫:“魔尊!魔尊之力!魔尊啊!”
朱络心头一凛,摊开的手掌握紧成拳,猛的转回身去。
身后空荡荡的柴房中,眼前所见,唯有一座封冰。镇于其中的白骨骷髅依然如故,半点不能动弹。但那绕耳扎心的“魔尊”之唤却声声鲜明无比,兴奋而又迫切,回荡不停。
朱络迟疑了下,还是举步过去,直到封冰前一步之遥,几乎是脸贴着冰面的距离:“是你在同我讲话?”
“是……你在召唤‘魔尊’?”
封冰凝冻,白骨幽火锢于其中宛如一具死物。忽的,好容易凑拢成一捆的柴草散落于地,朱络慢慢抬起一只手,按在了冰上,“你到底要与我说什么,髅生枯魅?”
一股妖光,骤然缓缓流动于白骨之上,一闪而又重归于沉寂。
灶上那一锅鱼汤,炖足了近三个时辰,晚饭时揭锅舀出,浓得白乳也似,上面凝了一层鲜皮。越琼田登时欢喜得拍手叫出来,口头上忙不迭的夸着朱络的手艺,已先盛了一碗送到方青衣面前。
方青衣受他好意,呷了一口,果然滋味甚佳。再看越琼田喜笑颜开的模样,念及玉完城托于大荒江中,自然惯吃水鲜,多日来简单饮食,多少也是委屈。便没再冲着他两个说些什么“勿贪口腹”之类的训诫,略略抬手,放过了这一遭。
越琼田虽是个随遇而安不挑不拣的性子,但世间好物,也尽是享用得惯。方青衣不开口,他更是无论如何想不到那许多。吃喝得开心,饭桌上便磨着朱络又开始要这要那,聒噪起来。朱络一边满口应付着答应,一边偷望方青衣神色,见无制止之意,才笑道:“幸好这世上虽没火居和尚,却还有火居道士。不然凭你这刁嘴馋舌,怕不是要被柳真人提着领子丢出青冥洞天!”
越琼田不和他见外,自然也就不在意他的揶揄,笑嘻嘻道:“谁要住青冥洞天了,我自然是要跟着师父回冻月冰河去的……师父,咱们倒是几时回去?我上次往到冻月冰河,还是四年前在姑姑的云朣胧里匆匆一瞥,只记得满目冰川银雪,竟是个琉璃水晶堆砌的天地,忒的好看!”
方青衣这才看了他一眼,不冷不淡道:“以你现在的修为,尚住不得冻月冰河。”
“……啊?”越琼田登时傻了,“还去不得?那……那要什么时候我才能去?师父,你可别丢下我一个人回去啊!”
“你有极灵之身的天资,若是勤奋修行,十年之功,应可近得冰河百里之内,一甲子后,若无差池,便可进入冻月冰河。”
“……”越琼田张了张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