琼田与伏九共乘了另一匹,他二人都是身量尚未长足的少年,倒也不觉局促。当下三人两马沿着野岭一侧的山路疾走。果然一口气奔出十余里后,山路渐平渐阔。此时日阳攀高,晨曦璨然,遥遥前望,不远的前方果然清晰可见一片村舍轮廓。瞧着虽是不大,但要找到吃饭歇息的地方应是绰绰有余。三人顿时精神都是一振,连忙催马,往那山村中赶去。
然而到了村口,才觉出蹊跷之处。这一片村落不过数十户人家,站在村口就可放眼无余,此时晨光破晓,一日之初,但村舍之中非但不见烟火气,甚至不闻一丝动静。除了偶尔山中风过,虫鸟间关,便再无声。
三人对看了一眼,都觉古怪。当下翻身下了马,各自戒备,牵着坐骑走进村去。村中路短,用不了一刻钟就横穿而过,并未如意料那般生出什么险恶。但行于其中,只见两旁屋舍,门窗或开或掩,间或能窥见房内布置摆设,分明就是再寻常不过的山户人家,却偏偏连一个人影都没。两厢比较,难免叫人心底生寒。三人兢兢业业走过了这片村落,待到踏出了村,登时都不约而同的吐出一口气。
只是朱大的这口气只吐出来一半,就听到越琼田和伏九头碰着头,窝在一旁你一言我一语,似乎对这座诡异的空村大有兴趣。他在心底摇头,还是过去敲了敲马鞍:“空室整洁,人畜皆无,不似举村迁徙的模样,那就必然是曾有事发生。”
越琼田立刻接口:“非是善事。”
“正是。”朱大话音一落,立刻一手托着一个,利落的要往马背上掀,“所以说,快快上马回头,咱们快马加鞭,正午之前也就回到新月集了。待吃饱喝足,再叫了人手去收拾山洞里的首尾,最是妥当不过。走走走,上马,上马!”
“哎!哎……”越琼田立刻挣扎起来,从朱大的手里脱出,连声道:“等等,朱大哥,等等!”另一边伏九更是干脆,仗着身量矮小,只一扭腰,就从朱大的胳膊下头钻了出去,板着一张小脸道:“阿叔说……”
越琼田抢先堵住他的话,飞快道:“说不定是曾有歹人在此作恶……”
“你打得过?”
越琼田一挺胸膛:“凡夫俗子,我岂怕他们!”想了想又道,“也或许是有邪魔外道行不轨之事……不过我有护身法宝,跑总是能跑得掉的!”
伏九小声在一边接了一句:“我跑起来也不慢。”
朱大左右看看,两个小少年都是一本正经的模样,眼神里又带着点雀跃的盯着自己。他把目光在两人脸上扫过两圈,蓦的心下一软,长长叹了口气,竖起两根手指:“有条件。”
他转身指了指不远处依稀可见的山影:“入山二十里为限,不得即返,见险亦返。”
快马忽攸来去,行向远山。而早被三人遥遥抛在身后的野岭石洞中,忽然传出几声闷哼,随后便听到一个破锣般嗓子大叫起来:“有人没?救人喔!救命啊!”
扯着嗓子乱喊一气的正是终于醒过来的娄皮子。他手脚被捆了个结实,身上更是挨了好几下不甚客气的拳脚,上上下下无一处不痛。只是也正因这股子疼痛,倒叫他登时想起自己当下处境,竟是被个扮猪吃虎的小少年翻了盘。挨揍的滋味刻骨铭心,即便醒了也不敢乱动,闭着眼僵着身子竖了好一阵耳朵,直到反复确认过洞中此时再无旁人,才松了口气胡乱叫起了“救命”。
但胡喊乱叫了一通,荒山野岭,连声应景的鸟叫都无。娄皮子大约也是自觉无望,只好歇了气,乌龟翻壳般躺在地上,喘过一回,又不死心的口中骂骂咧咧,一边倒拱起身子往另一侧洞壁堆叠的箱子处蹭去,想借着哪一处锋锐些的金属边角将绑绳磨开。
洞里洞外杳无旁声,只有娄皮子一个人咬牙切齿又别扭的在发狠,好艰难的蠕动了一气,后颈一滞,终于碰上了什么。他心里一喜,正想着再挪动方位,去找到箱子边角试试,却忽又顿住了,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