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:“如何荒林野岭,就是此处?”
朱大冲他一瞪眼,摆了个凶恶的鬼脸:“害在下找得如此艰难,不是也要是!”便催马当先向前奔去。
伏九仍是不甚明了,不过动作倒也不慢,立刻跟上。健马扬蹄,不过片刻踏上野岭。然而马快,背后半空高处忽而平生一道迅风更快,眨眼后发先至。两人只见人影一晃,忙勒了马,就见前方已有一名青年道士踏风而落,蓝衣负剑,仪态轩昂。再细定睛,却还是张眼熟面孔,正是曾在酒楼上遥遥见过一面的那人。
几人透早相逢在荒郊野外,难免意外。然而那道士来得匆匆,一手掐诀似是在探寻什么,只瞥了两人一眼,就又转头眺望,也不知几根手指如何摆弄一回,轻哼一声:“邪氛!”纵身便走。他不曾再次催动遁术,但速度也是颇快,转眼已掠出数丈。
朱大本在勒着马缰,见此情形,忽也将手一松,扭头喊了一声:“小越就在前面!”腰胯用力,健马嘶鸣,立刻飞窜而出。伏九一头雾水的跟上,刚要问一句,朱大已先忧心忡忡的嚷道:“那妖道怪异,也不知小越是不是他的对手……哎,小道长,借过!”快马扬蹄直冲,青年道士忙的侧身闪避,登时叫二人压了过去,当先冲下了野岭。野岭下草木葱茏,乱荆野棘杂生,直到一口气跑到下面,才看到斜斜一个洞口隐在荆棘深处,十分不显。不过此时洞外一根高枝上挑着一块花花绿绿的布料,立刻将几人目光招惹了过去——青年道士也随同而来,一见洞口,立刻开口道:“此洞中有稀薄邪氛……”
朱大跳下马,不再有意无意碍着他,打了个哈哈道:“我们正是来捉妖道的,什么邪啊氛啊,大抵不差了!”便扬声冲着洞里喊道:“小越!”
洞内很快便听到一声答应,只是有些无精打采:“朱大哥,小九,你们来啦……”
洞口不深,但进路颇有些曲折,连过两道大弯,已将外头的天光尽数阻隔。不过石洞越向内越宽阔,两旁洞壁上布置了不少火把,三三两两的点燃了,足够照亮道路。一直进到最深处,无遮无挡的洞腹中,堆着层层叠叠的箱笼,越琼田正拄着腮坐在其中一个上头,一见朱大露头,立刻抱怨道:“我就那么轻轻敲了他一下……呃……这位道长是……”
朱大进来时就瞧见了躺在越琼田脚边不远处的娄“仙长”,胸口尚有起伏,想来只是昏迷过去,性命倒是无碍,便笑道:“与这位道长是路上遇到的,目的相同,何妨同行。道长……如何称呼?”
“青冥洞天,燕引。”青年道士答得倒也爽快,先前只见朱大和伏九还不觉,但待到与越琼田照面,那一身的宝光流露瞒不得人,便知几人原来竟也是炼气界同路。既然都是因邪氛而来,无需搪塞,“我本在追查一桩邪案,一路寻踪到新月集附近,察觉城中有稀薄邪氛隐现,才顺路到此……”他若有所思看了看还在昏迷的娄皮子,又瞧了一圈四周大大小小摞起的箱笼财物,略有些失望的轻吐一口气,“便是此人在此施邪法……敛财?”
朱大用鞋尖去点了点娄皮子:“大差不差。”就将在新月集外所见,以及客栈中打听到的消息大略说了。末了向越琼田道,“不过这妖道瞧起来也没什么本事,这般偷梁换柱的符阵不似他能拿得出手的。要是依那小堂倌的说法,倒像是他突然得了什么法宝或遗泽,才能弄怪。”
越琼田在旁边叹了口气,随手从旁边箱子盖上抓起个什么物件,摊到几人面前:“不用猜啦,捉贼捉赃,我都翻出来啦!”
他拿出来的是一块半个巴掌大的漆黑木盘,八角雕符,甚是精巧。而木盘中心略略凹陷,嵌着一方更不过指肚大小的钮印。那钮印已被拔起翻开,露出镌刻其上的纹路,十分眼熟,正是之前被娄皮子留在越琼田袖尾的铃印图案。
朱大只望了望,不须拿到手里,便道:“子母传送阵符。”
“就是这么个东西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