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麻烦啊!”他轻轻翻手,掌心莹光烁烁,化出两只巴掌大小的锦囊,料极考究、工极精美,各以彩绦束口。“炼气界中人,各有丹囊随身,虽算不得什么稀罕法宝,但收纳杂物,很是便利,且稍有修为,便能运使自如。咱们这一去路途不近,朱大哥,你又何必背着个那般大的包袱,以丹囊盛物足矣。”
朱大摇头便笑:“这般稀罕物,在下可用不起!”
“不稀罕,不稀罕!”越琼田一边说着,一边拿起一只锦囊,就要将里头的东西尽数倒出来。朱大忙摁住他:“我同你们走这一趟,多半只是长些见识罢了。炼气修仙,那是要何等的机缘才能窥得门径,在下不敢奢望。至于你这仙家宝贝,若我此时用了,待要由奢入俭,岂非艰难!你且安心罢,区区几个鸡蛋几块干粮,难不成还能压垮了我!”
他这样坚辞,越琼田也只好作罢,看朱大煮了一回鸡蛋,又去揉面打干粮。这些粗下活计,在家中从未到过他的眼前,如今倒也看得津津有味。朱大也很是不客气,手上一边忙着,边道:“帮我拎桶水过来!”
越琼田很是新鲜的乐滋滋应了一声,就往院子里跑。眼下正是下午光景,本该秋阳余赤,如今天边却见一团暗云,渐压渐低,一时天色将变,秋雨将来。
朱大听越琼田说了,不以为意,向门外撩了一眼,继续忙活着打他的干粮,边道:“今儿晚上少不得一场雷雨,不过这雨下过了,明天定是个通透的好天气,出门赶路,很是便当。”
越琼田咋舌:“这你也能看出来?”
朱大“哈哈”一笑:“你种地种多了,就也能掐会算了!”
待到入夜,阴云愈合,果然沉沉一阵雷声,便有密密的雨线噼里啪啦扯了下来,瞬间院中檐下,皆是茫茫。
朱大的屋子虽破败,好在不算透风漏雨,听着屋外风声雨声,三人挤在几案边,就着一灯如豆喝着豆粥,倒也有趣。
大略是因为要离开,朱大很是大方,将平日里舍不得吃喝的肉菜都整顿了摆上桌,村味野食,无非园蔬腊肉,但整治得精洁可口,比些千篇一律的山珍海味还要勾人胃口。越琼田吃得不亦乐乎,大嚼一通,心满意足,才顾得上推了推慢吞吞扒着饭粒的伏九:“小九,你怎么吃得这么慢?没胃口?”
伏九还是闷闷垂着眼的样子,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:“头有点晕……”
“莫不是着凉了?”朱大也凑过来,顺手摸过他一只手腕问脉。搭指一切,微微皱了皱眉。
越琼田忙问:“怎样?”
朱大缓缓摇了摇头:“不是受寒……”
话音未竟,穹顶一声霹雳,灼目雷光映得昏暗的屋中都是一亮。忽然“哗啦”一声,伏九推了碗筷起身,一手捂头:“我……我去里面躺会儿……”便摇摇晃晃的,也顾不得朱大和越琼田,直奔草铺去了。
在他身后,越琼田早担忧的放下碗,也站了起来,忧心忡忡道:“小九这是……我去看看他!”
朱大却比他还快一点儿,拦下人道:“你又不会瞧病……还是我去吧。”
仅一盏的油灯点在外面,朱大摸着黑进了北屋,只能勉强看清稻草铺上一个黑乎乎侧躺着的人影。不过片刻的工夫,再伸手一触,额颊滚烫,似已烧得高热。朱大拧着眉头,柔声软语道:“小九,你觉得如何?”
伏九半张脸埋在枕中,喘气声粗重:“头痛……好热……好涨……”他字句断续不清,像是自己也说不清到底是怎样一个难受的感觉,只觉身体似置炭火之上,或者说,那火本就是自体内烧起,燎枯血脉,煎熬魂魄。不是刀兵之伤,但那难过的滋味,倒还不如当真挨上一刀两剑畅快些。
“这……”朱大也觉为难,先把一只手抚上伏九后颈,轻轻的揉按拍打两下,“你再忍忍,我给你熬些凉血的药。”说话间,指腹似有意似无意,在颈后按过几处,伏九迷迷糊糊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