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可听说新来副处长挺厉害,打官司是一把好手,前两天在英国法庭上,打的英国的大律师毫无招架之力。”
“你怎么知道的?”
“处里有法学生去看了,他一来就认出来了,呵,那个崇拜的,我听他口气那是恨不得上去拜师了。”
“不是,那么玄乎?前两天还在打官司?现在就当上副处长了?”
“说你耳朵聋你眼睛还瞎,这两天报纸沸沸扬扬的新闻,你不知道啊?”
“哧,就那告诽谤的事?日本和法国站一起,那官司能输?我要是律师我也能打赢。”
砰,会议室的门被推开,顾砚声走了进来,后面跟着秘书刘小楼,会议室一秒噤声,所有人立刻站了起来。
当然,也有人看顾砚声这么年轻,习惯性的紧张过后,又松弛了点。
顾砚声走到主位,环视了下在场所有人,虽然是第一次见,但是只要把他们的容貌和档案里的照片比对,那是什么人也就清楚了。
“我姓顾,顾家的顾,顾砚声,从今天起,大家就是同事了,作为同事,我希望大家精诚合作,因为市长就给了我三天时间,三天时间,我就要拿出司法改革的方案,解决上届政府遗留的弊端。
而作为你们的上级,我只有一个要求,做事要仔细,我是律师出身,对细节的把控尤为看重。
好了,坐吧,开会。”
在顾砚声说只有三天时间的时候,会场的气氛就有些微妙了,有些人对视,不敢说话,但对视的眼神里满是震惊。
坐下的动作稍微放松些,马上就有胆子大的问了。
“顾副处长,你说的市长就给三天时间,这是要我们做到哪一步?”
顾砚声看了下发言的这个人,位次左一,三十二岁,司法科科长,杜悦。
顾砚声直言相告:“目前市长最头痛的,就是外商船只肆无忌惮运送违禁物资的问题,三天时间,市长要我们拿出切实可行的全套方案。”
“三天?”
顾砚声明确的解释引起更大的惊呼声。
“这根本不可能啊,顾副处长,你不知道,这里面问题可大了,单纯要是物资运送的问题,日本人又不是没有巡逻船,他自己查了扣了不就完了?
可日本人不想得罪英国人美国人,不想和他们关系弄的太僵,所以外商的船只过吴淞口基本上免检。
那这东西肯定就会上岸。
到了岸上说人家违反了规定,要我们出面,可租界法庭哪会听我们的?
这事情别说三天了,只要日本人自己不去下手,给我们三个月三年我们也不可能解决,这问题根本就不是我们能解决的范畴。”
“是啊,顾副处长,这个活不好干,牵涉到外商的案子都要打国际法庭,租界不可能判我们赢的。”
“我记得就前不久那个什么洋行?”
“太古。”
“对,太古洋行,当时一堆洋行从国外运违禁物品进来,又恰逢上海刺杀越来越多,日本人想杀这股风气,抓典型,就把所有船只物资扣了。
外国人哪受得了这鸟?一气之下就把日本给告了。
官司在租界打,人家说那东西就是租界用的,没打算卖到市区来,日本人的禁令管不到他们,而且就算流出来关他们事?又不是他们流出来的。
官司输了,法庭裁决市政府放行,日本人气坏了,当时宪兵队的人直接拿枪顶着缉私科科长的脑袋,说他们要敢放,谁放就毙了谁。
缉私科的人哪敢放啊?那当然是听宪兵队的。
可领事馆又下命令让他们放。
说租界的报社在声讨,说他们这么做会让日本在国际上的声誉受损,人家会控诉日本影响他们在华的租界权益,要他们以合理的方法扣押,没有的话,立刻放货,要不然损坏了日本的声誉,让他罪责难逃。
那缉私科长听的脑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