些噱念不说,车行半途他想到之前还打发周朗往河南府告状引诱崔隐甫外出,现在周朗处境如何他也还没来得及打听,于是便又对张说说道:“周良之子昨日还被我遣往河南府,未知情况如何,孙儿想先往探视一番,便不与大父同归了。”
“同去罢,我家也受此人一份恩惠,理应有所表达。”
张说想了想之后便又说道,他自不知被孙子一通折腾帮了倒忙,按理来说周良遗计的确是起到了帮助他家扭转局面的作用。
于是一行人便又转道往宣范坊去,张均兄弟则到现在还不清楚张岱在事情当中发挥了怎样的作用,见到车驾转向,便也只能屁颠屁颠策马跟随在后。
0056 欲作圣人大父
一行人来到河南府廨门前,便见到有御史台官吏在内外看守,可见崔隐甫对于此间事也是非常上心,已经开始正式进行调查了。
车驾停在府前,自有吏员进奏,很快便有河南府一众官员外出迎来。崔隐甫也行在后方,但见到张说从车上行下,便又折转返回堂中。
尽管张说已经致仕,但爵位与散阶仍在,河南府官员们还是不敢怠慢,自大尹张敬忠以下纷纷入前见礼,而当轮到那仓曹参军刘贵的时候,当他见到立在车旁的张岱时,神情不免微微一变,口中低呼一声:“牛内仆……”
“你认识我?”
张岱毫不躲避的直望对方,皱眉询问道。
那刘仓曹见状便愣了一愣,片刻后便自作聪明的连连摆手表示不认识,他还道这牛内仆故作不识是为了将之前的事情进行保密。
可是接下来当听人介绍这是张说的孙子后,他顿时两眼激凸、嘴巴张的几乎能塞进一个拳头进去。
但他是怎样的反应却是无人关注,在场河南府众人在得知张岱就是把事情捅到朝堂中的人时,一时间望向他的眼神都各不相同,有的满是幽怨,有的则充满愤怒与恼恨。
张岱对此浑然不见,在被告知周朗与其母都被暂时安置在了府廨一旁的别馆中时,他先是稍稍松了一口气,然后请祖父张说在外稍候片刻,自己径直走入府廨厅堂中去。
“你有何事?”
崔隐甫对于周良的事情已经进行了一个初步的了解,也基本确定河南府官员的确是有推托诬蔑之嫌,此时见到张岱登堂,不再像之前那样气壮。
张岱指着堂外诸河南府官们说道:“此群徒已知是我将事奏闻于上,稍后难免会有什么攀诬构陷之言论,或是荒诞之说。我持身自正、无惧流言,但能有助于彻查此事,恢复周录事之清白,崔大夫可随时使人来问,我绝不推辞!”
崔隐甫闻听此言后脸色又微微一变,口中沉声说道:“我既然受命审查此事,便一定会令事无曲隐、真相大白。若有人敢因此加你诬蔑中伤,我也决不轻饶!”
张岱听到这话后便又作揖行出,待到走进府廨前庭,又在一众河南府官当中找到参军郑浑,他抬手指着郑浑冷笑道:“郑参军,你或未见我,但我知你!日前恩怨,不会轻易了结,你近日最好检点自身,不要犯错,否则神佛难佑!”
那参军郑浑当着一众同僚的面被一个少年指着鼻子威胁,心中自是愤怒至极。
他自知这少年说的是日前刻意阻挠其田庄附近的水事修缮,即便想要反驳几句,可当看到站在府外的张说父子,终究还是没敢做声,低头将满腔怒火忍耐下来。
河南府中其他人见这少年如此嚣张,一时间也都不免流露出同仇敌忾之色,唯独那心里有鬼的刘仓曹看到他如此跋扈,心中便越发的惊惧难安。
待到张岱走出府廨,他父亲张均顿时忍不住皱眉沉声道:“郑参军是你疏亲,怎可如此无礼?家变方已,便在人前使威,你……”
“不要说了,去看一下那周氏母子!”
张说摆手打断儿子训儿子的话,然后转身登车,又往距离府廨不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