浅浅的气息流连于耳侧,酥酥麻麻,晕开痒意来。一瞬,空气仿佛不怎么流通。
沈绵脸颊生出细细的烫,下意识想去撑开距离,后腰却被这么顺势一揽。
避让不及。
沈绵就这样坐他怀里。
视线忽地交汇。
骤然拉近的距离,她仿佛能闻见男人身上淡淡的冷香、听见胸腔不知是谁的心跳。
沈绵呼吸一紧,整个人靠他怀里,条件反射找寻支点。未多久,手腕却被扣住,她听见身前传来顾亭钰的声音。
嗓音似有隐忍,不再那么冷清。
“别动。”
觉察到异样,沈绵忽地抿紧唇,心跳乱了几拍。她手心却还烫着,一时头脑乱糟混沌,不知手往哪里放。
她静默须臾,低低浅浅,“顾亭钰…”
“想我么。”
他仍不罢休,垂下眼皮,耳际约莫两三公分的距离,呼出的气仿若放大在了感官。仿若扫开蛊人的钩子,越过神经末梢,轻而易举掌控情绪。
呼吸交缠,暧昧至极。
直到——
沈绵下意识偏开了头。
不太明显的动作,透出的抵触却不藏不掩、不经意显露无疑。
顾亭钰唇线抿直了些,按住沈绵腰肢的手一顿,静了几秒,忽然失掉少许兴致,松了松手上力。
旖旎骤然散去。两人对上视线。
他喉结微滚了下,松唇问,“怎么不说话。”
沈绵抿抿唇,站了起来。
她心脏疾跳,却深知自己有话想问顾亭钰。
手还被对方牵着,他没放,就这样扣在掌心。
沈绵呼吸发紧,耳畔余热尚存。
她看他,呼吸慢了两秒,却低低地反问,“你呢,顾亭钰。”
“你有想我么。”
“想啊,绵绵。”
顾亭钰掀起眼皮,唇弧浅浅地勾起笑。那么薄情的一双眼睛,说出的话却是低低淡淡,缱绻似情话,有那么一瞬,似有无边深情。
沈绵颤了颤睫毛。
时间不经意流逝。
外头天光破开云雾,无声息地将室内灯火衬得暗淡。沈绵瞳光细微地闪,脸庞被光亮照的过分白皙,没什么血色。
与此同时。心情仿若骤然剖开,几乎什么情绪都一览无余。
顾亭钰深深看了沈绵一眼,指腹落在她细细的骨节,仿若在玩一块没什么温度的玉,“说吧,又什么事。”
他利落干脆。
顾亭钰知道沈绵的性子。有些话徘徊犹豫、压抑心口,最终内耗的人只有自己。
于是,他难得耐心。
沈绵默了几秒:“我不小心摔了你的画,对不起。”
顾亭钰眼瞳平静,不置可否。
他知道沈绵要说的另有其言,毕竟就算再珍贵,也不过是一副画。
摔了就摔了。
沈绵迟钝反应,想抽回去手。
“我又把它放回去了。”
顾亭钰眉心动了动,波动出了情绪,“沈绵。”他语调淡下,却更握紧,没什么波动起伏,“继续说。”
沈绵一静,沉默了几秒。
须臾,她抬起了眼睛,终于问,“那张照片,是什么时候拍的?”
四目交汇。
空气仿若骤然冷清。
说出了口,胸腔闷涩也被抽去大半,取代而来的是更难捱的情绪。沈绵呼吸一紧,竟然害怕听见答案。
顾亭钰一怔,眉头轻轻皱起,“什么照片。”
他一时想不起,自然想不出两者的联系。
沈绵迎上了视线,强撑着继续说。
闻言,顾亭钰若有所思,尔后隔了几秒,“原来是这样。”是很平静的陈述句。态度冷冷清清,意味不明。
沈绵看他。
他站了起来,低头看时,多了些俯瞰的意味,仿佛什么都不在乎、又对一切