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推测,你会相信吗?"顾贞又笑了,嘴角边一对浅浅的酒窝。他伸出手指来,轻轻地在旁边的案几上叩了叩,薄薄的云层遮蔽了太阳,落到案几上的日光也苍白起来,更衬得他的手指修长白皙。在顾贞的注视下,她点了点头:“我相信。”“那我可就讲了,只是我的推测,不一定是真的。”顾贞微微眯了眼,瞧冉曦一脸认真地听着,勾了勾手指,冉曦立马明白他的意思,这是惧怕隔墙有耳,让她靠到近些。顾贞一次又一次的解释,让她的心里愈发慌张,此事绝对不会简单,极有可能与她之前的认知完全相反的。
“你说吧。”
她的话音落了,静静地等待顾贞的言语,可是,他犹豫了,没有立刻给她结果。
顾贞敢肯定,他这个与冉曦并没有相处多久的表兄,在冉曦心里的地位,是远远比不上她姐姐,他如此直白地对她质疑她的姐姐,她很有可能是不会相信的,甚至可能把这些事情告诉冉黎,让冉黎及早地防备像他这种不轨之徒。随她如何想去,只不过是让她知道此事罢了,若是她执意站在冉黎这边,那他便要使出手段,完全断绝她与冉黎的联系。顾贞的一双眼睛乌漆漆的,如同深潭一样,瞧不见底,嘴角微微弯起:“这许久了,你阿姊来来回回在卢县之间穿梭,不下五次了吧。”“是吧。"姐姐来过几次,其实冉曦自己记得也不是很清楚了。“这山寨里的人,最厌恶的是商人,对吧。”冉曦点头,顾贞一步步诱导着她通向某一个答案。“那你有没有想过,你阿姊为何没事呢?或许是因为没有与韩宁勾结,他们杀的,都是与韩宁勾结的人。”
顾贞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,加重了语气,看似给了她一种解释,但很明显,在他说出口的那一刻,就把这种可能给否定了。冉曦没有说话,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她的心头。顾贞极为有耐心,继续道:“那你还记不记得,那日你阿姊要带你回宫,你说服她的时候,你见到她第一眼,与她寒暄时,她同你说的话。”“记得。“她的记忆力甚好,许多事情都记在心里,尤其是与姐姐相关的。然而,顾贞还是缓缓地给她重复了一遍:“她说,有一批乾朝的人劫掠了她的货物,历经千辛万苦才给夺回来。以她的身份,恐怕不必如此吧。”“她是什么身份?”
“具体的我不知道,但这山寨里的人,都很忌惮她。”后面的话顾贞没有说,但是就差把事实摆在她面前了,乾朝的能让劫匪很忌惮的人,又是一个女子,冉曦想到的第一个人就是那位郡主。开始,还是她冒用了人家表妹的身份,到头来,不会真的是她的姐姐吧。冉曦的身子不由一抖,原书中的一切,都勾连在了一起,给了她一种可能的解释,似乎不见什么漏洞。
怪不得姐姐主动揽下了经营商铺的责任,去的地方也常常是与乾朝交界的地带,别人说危险,她却是一点也不怕的。姑母的死亡一直是缠绕在她心中的疑点,姑母死得极为蹊跷,似乎是有人借了黄河水患,皇帝和顾贞无暇顾及的机会,对她以极其隐蔽的手段下了毒手,只能是在她身边,对她极为熟悉的人,冉黎恰好符合。劫匪与那场水患相关,而她又极有可能是这场水患的主导,水患之后,乾朝有了喘息之机,而这个机会,是大昭无数百姓尸横遍野换来的。她是无数惨剧的罪魁祸首,故而,招致了残酷的报复,死状极为凄惨,一切都显得极为合情合理。
可是姐姐她,不应当是这样的人啊。
空气仿佛凝滞,冉曦一句话都说不出来,方才手中握这一块木雕把玩,此时,木雕坠到地上,声音不大,但回荡在安静非常的房间当中,分外清晰。冉曦弯下腰,将木雕拾起,掸了掸上面粘上的灰尘。雕的是一只奔腾的马,前足跃起,似要奔腾向远方,纹理细腻,活灵活现。冉曦瞧着木雕马的眼睛,终是说了一句话,打破了持续许久的寂静:“你说我阿姊便是郡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