却能放下些许芥蒂。能够因为经历过战乱,追求天下的太平安康。难道表兄不是如此吗?”
冉曦看着顾贞,一字一句认真答道,说得很是确定。
一时,顾贞不知说些什么,只答道:“或许是吧。”
“表兄就是啊。”
不论后来杀了多少人,打了多少次仗,他统一乾朝、蜀州的目的,都有我已受危难,不愿天下人再历的心思。
冉曦忽然走近他,拿了一方巾帕给他,不知什么时候,他的额头上有了一串串豆大的汗珠,手心里也满是汗。
她的手指白皙纤长,递过来一方锦帕。顾贞捏到锦帕的一角,温暖柔软。他用余光瞟了一眼上面的图案,绘了一株梅花,后随手揣到了袖子当中。
冉曦不是讲究男女大防的人,尤其是对这个已经被当做是亲人的表兄。
见日头缓缓攀升,冉曦问道:“什么时辰了?”
“快午时了。”
算起来,顾盼也在大太阳底下跪了一个半时辰了,总该手舞足蹈地和那人谈完了,该轮到她问事了。
于是告别顾贞,离了这处凉亭。
顾贞仍然在细细品味冉曦的话语,她知道自己作为,非但不怪罪,反而还理解,所以从前所为,并不算过分。
如果再做得出格一些,她又会如何呢?如今这般平庸,他还确实有些不甘。
冉曦又回到了祠堂前,确实如她所料,只有顾盼一个人跪得笔直。
远远地望过去,人被热得有些蔫了,听到了声音,立马回转过头来,见到冉曦立刻笑了:“表妹怎么来了?当心点别中了暑热。”
冉曦颇感费解,一个在大太阳底下晒了一个半时辰的人,居然关心一个拿着伞的人会不会中暑。
夏季天热,顾盼只穿着一件纱制的长衫跪在砖地上,幸好砖地的颜色浅,不然都得给人烫伤了,不过,纱太薄了,跪久了膝盖上估计都是血印。
“这么跪久了不疼吗?要不垫个软垫?”
“还好吧,刚才和人说话时没觉得,现在稍微动了一下,才感受到点儿疼。”
一边说着,一边试探性地动了动膝盖,引得“嘶”的一声。
冉曦哭笑不得:“表兄别乱动了!我让人给你拿个软垫去。”
孰料顾盼摆了摆手:“不用了,我经常被这么罚,都习惯了,回去躺两天就好了。再说了,阿耶的意思就是让我长长教训,见我这样,更该骂我。”
顾盼的父母双亡后,就过继到了顾安的名下,也唤顾安为父。
冉曦张望了下四周,似乎没见到别人,但她仍然不放心,走近顾安,低声问道:“不是说这回只是旧的勋贵作势吗?陛下真的生气了?”
“算是吧,朝堂上我顶撞了阿耶一句,阿耶生气了,然后说我每日嬉笑没个储君的样子,要我跪在祖宗的牌位前好好反省。”
不过,好像也没什么用处,就连现在也还是笑嘻嘻的,中午的太阳都没吸干他的神采,冉曦心里想。
“有没有因为二表兄的事?”
“有点儿吧,但主要还是我自己。”
可是,按照顾贞的意思,因为替顾贞揽下的罪责占了很大一部分。做个储君没个正形,不是很大的问题,顾贞装出来的操之过急才是大忌。
又听他道:“不过,这都不是什么大事,阿耶这回也是铁了心思要收拾他们。”
想起这码事,顾盼遥望不远处的太极殿,发自内心地笑了,若冉曦是个男子,早激动得拉住她的手说说笑笑了。
不过对于表妹也不遑多让,扯住了她的袖子,冉曦撑了把伞,顺便为他遮挡了阳光。
“表妹和我没怎么切身体会在战乱的苦难,阿弟却比我苦得多,是从雍州逃难过来的,那时或许易子相食都算是好的,毕竟还有口吃的,他十岁的时候能活着到洛阳来,实在太幸运了,我记得我见他第一面的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