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师父，徒儿回来晚了...”
灵堂内，跪拜完的刘长生站起身，望着灵牌位，神情伤感。
“大师兄，给。”
杨彦超将点好的燃香递上。
“嗯。”
刘长生接过来，持香面向灵牌位而拜。
低头的瞬间，心中恍惚，回忆尽数涌来...
“赵兄，这是我家最为顽劣的三子长生，我今日腆着张老脸，带他来你的武馆，希望你能传他两手庄稼把式。”
“刘兄，你这是说的哪里话，当初要不是你，哪有现在的铁掌赵青山，哪有现在的祁水赵氏武馆？
你放心，我今后待贤侄绝对如待亲子，定会倾囊相授，快快请进...”
…
“师父，我不想一辈子种地，卖那破草鞋和席子，也不想成天看佛经和道经，我想像你一样，成为人人敬仰的大侠，成为英雄！”
“那你可知，何为英雄？”
“请师父明示。”
“煌煌青史，万载悠悠，被称为英雄者不计其数，多为帝王将相，贵胄出身。
可他们当中，有多少是枭雄、奸雄之流，只顾他们自家的门户私计，只顾着他们的身前霸业、身后哀荣？
沧海横流，方显英雄本色！只有心向百姓，才是真英雄！
你既然想做英雄，可一定不要忘记，你我曾穿过的这身布衣呀。“
…
“给我练，继续练！
既然你走了武人这条路，那就得学会自个成全自个。
当初你历经艰险，护送李家人去府城，结果李家虽予千金，不予重视，只让个区区管家出来应付接待，根本就是瞧不起你。
盖是你的拳不够硬，你还不够强！”
…
“无咎，师父老了，没用了，不能再给你遮风挡雨，无法把你的名字从那份名单上摘下去。
来，把这甲穿上，什么时候都不要脱下。
记住，战场上最不缺的就是人，有再高的武艺都无用，当初我就是被路过的你爹，从那鬼地方给背回来的。
别嫌师父唠叨，这回你千万不要逞英雄...
英雄，会得罪太多太多人，往往都是没有好下场的！”
…
将香插入香炉，袅袅升烟笼罩了灵牌位。
刘长生擦了擦通红的眼睛，低声呢喃：
“师父，您老可真是一语中的。
或许当夜您出手时，就已经预料到了自己的结局？
依我看啊，还是您的拳不够硬...”
转身。
师妹、师弟们都在，还有秦伯。
见曾经煊赫一时的赵氏武馆，现在不光连学拳的弟子只剩大猫小狗两三只，就连亲传弟子中的几道熟悉身影也都不见，刘长生一时心头不爽。
他冷声相问：
“我那二师弟冯伯兮，四师弟罗远，六师弟房聪，他们三个一直没来？”
“之前来了，就今天没来！”赵子云提起这个就来气，骂道：
“都是些没良心的，畏惧风雷武馆，我看以后也是不会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