指着一个方向惊叫。
女孩手指的树冠上，一个细长的人影晃动，似在爬行。即便是南悠真也吓了一跳。
母亲哈哈大笑，抱着他们去看，原来是树枝组合成了一个人形，被风吹着摇晃。
回忆流淌过南悠真的脑海，关于母亲、关于月岛香澄。
他走了十分钟，脚步一顿，面色凝重。
林子里有微弱的风，风刮来泥土的味道，以及——血腥味。
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躺在右边的树下，飞虫在上面叮咬。
南悠真靠近，那是一具尸体。
从黄色的毛皮以及一旁的断足来看，是一具犬尸。
南悠真认得这只狗，这是村尾一户老婆婆养的柴犬，名为大郎。
老婆婆腿脚不便，西园惠经常替她遛这只柴犬，柴犬也很喜欢西园惠。
血还在流，柴犬没死多久，它的身体扭曲，内脏四散，从腰间断成两截。
南悠真想到小时候的一幕。月岛香澄捏着橡皮的两端，往相反的方向转动，橡皮也是这么扭曲着，从中间断开。
柴犬如此，小惠呢？
血腥味扑向他的脸，他后退一步，确认勾玉项链的方向，迈步跑去。
树木快速后退，枯枝和枯叶像某种邪恶的生物，拉扯他的脚。他不敢跑太快，怕被绊倒，一头撞在树干上。
好在月岛香澄和西园惠离得不远。
树干的间隙里，两个人影出现。
西园惠躺在泥土上，紧闭双眼，月岛香澄背朝南悠真，立在一旁。
南悠真停下脚步，握紧了月牙手链。
“你来了啊。”月岛香澄转身，濡黑的长发翩翩飘荡，美得出奇，但那长发下，不是同样美丽的五官，而是黑暗又璀璨的星空。
南悠真没有开启灵视，本不该看到这份怪异。是‘月岛香澄’的状态不对，不知因为什么，她无法维持人形，露出了原貌。
她的话语也不是源自口舌，她的脸上没有口舌。
未知的呓语从她脸上的星空里飘出，这不只是一种声音，还是一种气味、一种图形，通过所有感官，不容拒绝地钻入南悠真的大脑。
太阳穴隐隐作痛，灵性运作，将这恐怖的、带着强烈污染的话语，转化为人类的声音。
“小惠怎么了？”南悠真盯着她，缓缓靠近。
“已经解决了。”月岛香澄回答，话语轻松，“耗费了不少力量，所以变成了这样。”
她抬手，碰了碰自己的脸颊，纤细的指尖探入了那片星空里。那不是实体，而是空洞。
她放下手，脸朝向南悠真——如果那是脸的话。
“悠真喜欢人类女孩的样子吧，没关系哦，过会儿我就可以恢复了。”
即便是这样的呓语，依旧是月岛香澄的音色。
南悠真在距离月岛香澄五步远的地方停下。他见到了西园惠起伏的胸口，放下了心，少女只是昏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