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谷口村的大部分村民一样,月岛家信奉神道教,葬礼由后山神社的巫女主持。
白纸遮住了神龛,掩盖死者的不洁,神舎设在灵前,供奉死者的魂灵。
祝词颂念在屋内,飘飘荡荡,空明悠远,清酒与米饭摆在桌上,清澈而洁净。
家属和亲友献上树枝与白纸制成的玉串。
这些流程一共用了两天,第三日便是下葬的日子。
棺木里没有动静。
月岛家的男人们将棺木扛上肩膀,要前往村后的坟墓。
南悠真不能让他们这样做,埋入土里,‘月岛香澄’就真的死了,就算以后能活、能从土地里爬出,也不是他想要的。
他要的是继承所有人际关系的伪物,是月岛家的长女、是自己的青梅竹马,而不是从坟墓里爬出的丧尸。
这应该是一个温馨明丽的日常故事,而不是血腥恐怖的丧尸危机。
他拦住了棺木。
“今日不宜下葬。”他说。
村民们愣住,望向主持仪式的巫女,巫女不发一言,纵容南悠真的谎言。
棺木于是停在了屋内,一天、一天、又一天。
阴暗的气息溢出棺木,淹没了整个月岛家,不安在谷口村蔓延。
这份不安半是源自不得入土的尸体,半是源自不允许尸体下葬的南悠真。
棺木停摆的第二日晚上,西园惠闯入了南家。
“香澄已经死了!”少女紧紧抱着少年,丰腴的果实贴在少年的胸口。
南悠真迟疑,少女却觉得找到了方向。她抬头,贴上火热的唇,握着少年的手,往衣服里送。
南悠真推开了她。
泪水洒在地板上,她跑出了屋子。
第三日,少年依旧阻拦下葬。
下晚,夕阳西落,村长带着村里辈分最高的两个老人,按响南家的门铃。
南悠真招待了他们。
“不知何日是下葬的好日子?”村长年事已高,鬓角苍白,双目却炯炯有神,盯着南悠真的眼睛,要他给出明确的日期。
两个辈分最高的老人一人一句,安抚南悠真的情绪,话语与西园惠昨日说的没有两样。
南悠真握紧手掌,尚未开口,敲门声如同急鼓,一个男人闯入,跪倒在地板上,恐惧和惊喜在他的脸上碰撞,扯出一个狂热的笑!
他喘着粗气,瞪大双眼:“月、月岛家!月岛家的女儿活了!”
“什么!”
村长与两个老人惊愕万分,鞋也顾不得穿,匆匆跑出南家。男人提着鞋子,追在他们身后。
南悠真迈出脚掌,又收回。他扶着门框,看夜空下的村落。
天上没有月亮,星河亮得出奇,像闪着彩光的琉璃碗,倒扣在村子上。璀璨,绮丽,藏着无尽的神秘与无尽的——恐惧。
房门猛地合上,星空被拦在屋外。
南悠真感到喜悦又感到不安,那个伪物会给他,给这个村落,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?
他的行为会导致什么样的后果,会将他引入什么样的未来?
……
谷口村没有学校,村里的孩子想要上学,可以去稍近的美田町和稍远的御崎市。
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