种地是真的累,这是在自家自留地里忙活一下午的李学文,最真实的想法。
哪怕现在还没到最忙最累的时候,等到麦收时,那才是真正的考验。
骄阳似火,烤得人头皮发麻,麦芒刺在皮肤上又痒又疼,不管再累手中的镰刀不能停,弯腰割麦,时间长了,腰都累的直不起来。
李学文到现在还记得,穿越到这里第一次参加麦收的那副场景,当时村里有个上了年纪的老头,累得当场晕倒在田里,被人七手八脚抬回去,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才缓过劲来,那场景至今历历在目。
平时偷懒,小队长可以对你睁一眼闭一只眼,但是在这个时候,谁要是敢掉链子,耽误了收割,那可是祖宗十八代的骂。
结束自留地的农活,李学文生无可恋的迎着夕阳扛着锄头回家,与来时的意气风发截然不同,累的他娘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。
此时正是收工回家的时间,乡村土路到处都是结伴回家的乡亲社员。
不管是大人小孩,都是李学文一样的状态,只顾闷头往前走,没什么人说话。
看着人群中不少,穿着破破烂烂的衣服,光着脚提着粪篓跟着大人闷头走的小孩,李学文就忍不住叹了一口气。
这年头农村的孩子苦啊,后世刚幼儿园毕业没多久的孩子,哪个不是家里的掌心宝,穿着漂亮的新衣裳,背着印着卡通图案的书包,蹦蹦跳跳地去上各种兴趣班。
可眼前这些孩子,衣服破了补,补了又破,脚上连双鞋子都没有,小小年纪光着脚丫就得跟着大人一样,做些力所能及的活,大人挖坑他点豆,大人锄草她捡草。
除此以外,每天早上起床吃过饭,就要拿着粪篓,跟着年龄大干不动的爷爷奶奶结伴出去外面捉虫子,捡粪。
捉虫子是回来喂鸡,捡粪则是大队任务,捡来的粪可以换工分。
捡粪在这个年头很常见,就连劳模同志的日记里,也充斥着大量捡粪的内容。
粪是宝,粪是金,粪是庄稼一枝花,这年头种地化肥应用很少,此时只有少量的碳铵可以使用,复合肥,尿素这些化肥数量太少,两三年才能分下来一些,农家肥依然是地里的主要肥料。
大人们还要进行高强度劳动赚取工分,没有那么精力去捡粪,因此,拾粪这项公社劳动,全都是小孩子以及干不了活的老人。
哪个孩子出门要是不带个屎耙子,那得是村头小混混。
大人们教育孩子,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,你要是不捡粪,以后可没饭吃。
“同志,你就是在工业学院上学的李学文吧”
沿着土路闷头往前走的李学文,听到有人叫自己名字,下意识地抬起头,看见一个白白净净,眼中通着灵动的女孩看着他。
扫了一眼女孩的穿着,李学文立刻意识到,这应该是刚来的知青。
毕竟村里人确实有人家里有不打补丁的衣服,但是却没人舍得穿到地里,只有刚下乡的知青才会这么穿。
李学文友好地开口问道:“同志你好,我是李学文,你是刚来的知青吧?”
“嗯,我叫苏瑶,来这里插队半个月了,听人讲了你的情况,就想着来跟你认识一下”女孩轻轻点了点头,自我介绍了一下,并且说明叫住他的原因。
李学文点了点头,不明白她叫住自己的目的,只能开口和她尬聊:“这样啊,来我们这里插队还适应吗?”
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