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样意味的开场白,只能谨慎对待。
陆纯得到了并不太重要的首肯,转身之前还不忘嘱咐老板一声:“老板你慢慢办,谈谈实习工资也是很有必要的,对了,你的实习岗位是什么?”
梁九和她对视两秒,空气一瞬间变得很紧张。
但很快,他微微笑了一下:“育婴师。”
陆纯“哇哦”了一声:“没看出来,老板你这么有爱心。”
这可能是梁九这辈子第一次收到的评价了吧,表情都有点微妙得古怪。
陆纯没在意他的表情,也不在意院长的惊惧,单手插兜拎着棒球棍出了门,朝着育婴楼走了过去。
一路上陆纯碰见好几个小孩。
这几个小孩没有刻板印象里孤儿怯懦又拘谨破旧的样子。
身上的衣服应该是统一置办的,很新,面料看起来也不错。
至少比陆纯身上的强。
面色红润白皙,没有营养不良的症状。
一方面可以说是联邦在慈善这一方面做得相当到位,就是不知道这些小孩有没有从出生起就背负债务。
陆纯这么想着,也就这么问了。
她站在育婴房外面的落地玻璃前,看着里面一排一排的婴儿,数了一下,大概有七十六个。
一样的大小,看出生日期,相差无几。
陆纯心里有了一个猜测,但是没问出口,喊住路过的工作人员的时候,问的还是债务问题:“您好问一下,他们出生时候的钱是怎么算的?要从落地开始就计费吗?”
被喊住的人似乎愣了一下,“啊”了一声之后:“是,是只算成本价,不会很多。孤儿院有良好的教育系统,这些孩子以后都能有好的工作养活自己,还债不成问题。”
陆纯想了想自己欠下的巨款,觉得自己和这些人造出来一样的小孩,还真是同病相怜。
她悠悠叹了口气,低声感叹了一句:“还真是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人的剩余价值,论斤卖都没这么划算的。”
里面的小孩当然听不见这话,但工作人员能听见啊。
这工作人员运气比较好,没怎么和梁九碰过面,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没有其他人那么深的恐惧。
她愣了一下,有点困惑问:“您,您在说什么?这样的话听起来并不利于孩子们成长,希望您可以不在孤儿院里说这样的话。”
陆纯抬起头,和那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,然后微微笑了一下:“母神保佑,我这是在为他们未来的人生叹息啊。”
散发着温馨又温暖灯光的楼道里,工作人员莫名觉得这话很奇怪。
就像是那个梁九会说出来的话一样。
那个梁九第一次来孤儿院,见到她的第一句话就是:“这辈子都没离开过孤儿院?活成这样的可怜虫再培养新一波的可怜虫,你们还是这么有意思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