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渊返回柴房的时候,正好看见了师明珠的父亲。
师通脸色有些严肃,像是在柴房那里等待了好一会儿了。
离渊有些疑惑,看今天这架势,师明珠的父亲应当不大喜欢他。
“我和她娘这些日子都一直在做同一个梦。”师通开门见山,面上带着些许愁容。
而离渊的心头却是一紧,因为他已经料想到了师通会说什么。
这世界已经轮回重启过许多次了,所以过去发生的片段极有可能出现在生灵的梦里。
果不其然,师通又说道:“我和她娘都梦见,未来的某一天桃源村被血雾覆盖,村里人死的死逃的逃。”
“本来我不大相信这梦里的事,可是随着现实的时间越来越接近梦境里的时间,我和她娘的心口都开始有一种阻滞之感,好像有什么大事即将发生。”
“说人话一点,就是我和她娘都觉得自己死期将近。”
离渊安静地听着,心里却想,怎么会呢?
他将会给昌黎带来灾难的逢时引向了别处,还有哪个毁天灭地的魔头会盯着这个小地方?
更何况他如今亲自在此,这一次,他一定要让师明珠平平安安地过一辈子。
“所以想将她托付出去,”师通沉声说着,看着离渊的目光却并不满意,“但却没有想过这么快。”
离渊面无表情,任由师通上下打量,凡人是看不出他的来历的。
但身为父亲,师通也能看到离渊并不能意识到的东西。
“我无法相信你能照顾好她。”
师通的话语盖棺定论,惊得离渊抬头瞧了他一眼。
“我已心有所属,所以知道男人看心爱的女人应该是什么样的,”师通沉默了一会儿说道,“你看起来,只是把明珠当成朋友。”
“但朋友与爱人是完全不同的。”
不知道为什么,离渊觉得自己的心底忽然有些冷,像是三九天一阵酷烈的寒风,将一簇摇摇欲坠的火苗骤然吹灭。
“所以明日一早就请你启程,桃源村不欢迎外来之客。”
师通说完,便转身离开了柴房。
他忘了关门,于是离渊便也任由柴房的门开着,任由寒凉的晚风吹在他身上。
他下意识地摁住自己心口,听着与其他生灵一般无二的心跳,心道:原来他只是把阿珠当成朋友吗?
但为什么听阿珠父亲这样讲,他心里会有些难过,好像他与阿珠的关系不该仅仅局限于此,应该更紧密,更亲切许多才对。
院落的另一边,蓉娘在卧房点起了油灯,等着师通回来。
“怎么样?”
蓉娘见师通回来,便上前问道。
师通面色沉凝,坐在卧房的木椅上,对蓉娘说道:“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,就看明日他会不会走了。”
“走?”蓉娘有些惊愕,说道:“你说什么去了?不是说那小子对咱女儿确实有三分心意吗?”
“只三分心意怎么够?”
师通面上的神色不算太好,说道:“他的眼神很奇怪,好像装着整个世界一样,咱女儿在世界上站何其微渺的一点?怎么能指望这样的人会对咱女儿全心全意?”
蓉娘叹了口气,坐在了旁边的另一把木椅上,说道:“那你说该怎么办?那不祥之兆越来越近了,我真怕你我死了,女儿受尽欺凌。”
“不行就走吧,树挪死,人挪活,天下偌大,总能有咱们一家人的容身之处。”师通寻思了一会儿说道。
蓉娘又是长长地叹了口气,说道:“想来也只能这样了。”
一夜无话。
几人合抱粗细的柳树枝叶繁茂,遮出一片阴凉,挡住了过于耀眼的阳光,让师明珠听着树间的鸟鸣声缓缓醒来。
师明珠还真睡过去了。
明明她能感觉到体内灵力运转,但不知为何,在这个时空呆得越久,体内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