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过,的确是有点碍眼。
听到声音,姜稚鱼努力转动视线去看苏予辞,可苏予辞只是静默地看着,没什么表情,而后拎着关内直接出去了。
满心心都是戾气,容絮就这样掐着她的下颌直接将人拖到他身前,慢悠悠地问她:“看他做什么啊,以为他会帮你吗?”姜稚鱼看见他微微弯了弯唇角,朝自己露出了一个浅浅的、浅浅的笑容,手里的力道却丝毫没有减弱,满心心畏惧。如果忽略他眼中深藏的阴鸷,那的的确确算得上,一个令人心醉的温柔笑容。
呼吸变得急促,身体无法克制地开始颤抖,姜稚鱼可怜兮兮地柔声乞求他:“别这祥……”
容絮漫不经心道:“没人教姜姑娘求人时,该说些什么话吗?”姜稚鱼看向那张仙姿佚貌的花容面,轻轻地摇了摇头:“我不知道,我不会…
睫毛微微颤动,湿成一簇簇的。
“为什么总是做出这幅神情来?"长而秀美的眉微微蹙起,容絮略有些不满,“就好像我对你很坏一样。”
可实际上,我既没有打你,也没有骂你,这世上所有的珍宝玩物,只要你多看一眼,就会立刻呈现到你面前。
在我身边,除了自由,你什么都不缺。
所以,告诉我,你到底还有什么不满足?还有哪里不满足?因为谢徊雅?
不,是因为裴榷泠。
桌面放着一盏皮油灯,橙黄的火苗跳跃着落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上,摇曳生姿到宛如一簇刀芒,狠狠剜入他的心。
“好吧,"容絮登时笑了一下,又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,“我可以重新教你的。”
他有点难受,有点不舒服,必须从她身上榨取点什么来让自己开心。持续不断地占有剥夺,来满足心口那个空荡荡的地方,直至将她榨取得不剩一丝一毫。
可还是不够。
下敛的眼睫轻颤,容絮认认真真好好欣赏了一会儿,语气柔和道:“就比如说,我现在的心情很不好,姜姑娘要怎么办?”他的上半张脸覆盖着阴影,素白秀丽的下颌上抬,喋血般的唇微微弯了弯,柳絮一般轻柔,但却比鲜血旖旎的杜鹃花还要浓艳。“首先,你要对着我笑,"容絮似乎有些无奈,一板一眼地教她,“其次,要说些好听的,能让我开心的话,姜姑娘,懂了吗?”姜稚鱼跟傻了一样,给不出任何反应,容絮那张带着笑的脸在持续的寂静中变得越来越冷漠。
就在容絮想要继续用力时,苏予辞回来了。他将门带上,艳色昭昭的一张脸在光影交织中忽明忽暗,语气淡平也很缓和,没有任何喜怒异常:“容道友,太过了。”容絮平静地看了他一眼,松了手。
姜稚鱼没了支撑,身体一歪直接俯趴在了他两腿之间。姿势很尴尬,姜稚鱼面色通红,刚要撑着他的腿站起来,一只微凉带着湿气的手便穿过披散在后背的长发,扣在了她的后颈处。力道不轻不重,却足够压制住她,让她起不了身。容絮按着她的后颈,对着苏予辞露出笑来:“我只是在同姜姑娘简单地说个话,又不是在为难她,有什么过不过的?”将姜稚鱼埋在他两腿间的头扭了过来,容絮与她对视着,伸手,温柔地把她散乱的长发拢至耳后,笑吟吟地问:"姜姑娘,你说是不是?”表情十分地柔和友善,像是在很认真地询问她。可姜稚鱼现在只觉得他的脑子有点问题,时好时坏还阴晴不定,和他待在一起,久了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伤害到她。恨不得离他远远的,姜稚鱼转动视线,去喊:“苏道友,救救我.…外面的风有些大,将细细的哽塞和汹涌的泪珠全吞噬了。苏予辞掀起眼帘,冷静、无波、像是死寂阴冷的枯井。他听见了。
可没人能救你。
姜稚鱼闭上限,眼睑处像是凝结了一剪朦胧的浮光。她认识了这样多的人,可在这些人中,容絮,容道友一一是对她,最坏的一个。
一个很轻的吻,落在她的眼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