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6章难堪
回了石屋,直到用午饭时姜稚鱼也没提衣服那件事。见容道友也没提,她就想着,要不就先拖一会儿,等她想到办法或者攒够了钱再说。
等用完饭,姜稚鱼盯着空碗,晃了晃脚尖,踌躇着开了口:“其实我有点话想和两位道友说。”
苏予辞将刚刚卷上去的宽大袖口重新理顺,拿起手边的茶碗,抿了两口:″姜姑娘想说什么?”
茶碗换了新的,样式没变,依旧简陋。但内里的胎体材质早已非旧物可比,里面也不再是劣质的茶汤,而是透亮如甘露的溪春灵茶。纯净香浓,入口甘醇。
姜稚鱼呼吸略显急促,明显变得紧张起来。她左右环顾了下,把手放在嘴巴旁,音量细小,生怕被旁人给听见了:“这个村子里的人好像都生了怪病。”
除了那件漂走的衣服,姜稚鱼现在满心满脑都是这件事。苏予辞和容絮对视一眼,齐齐望向姜稚鱼。印章链接里,苏予辞轻笑了一声:你说的?容絮轻描淡写:苏道友可不要胡乱攀扯,冤枉好人啊。苏予辞压低的笑声里藏着意味不明的晦暗情绪:用来监视的血萤在她刚出门不久后就消失了,说实在的,我并不是很信任容道友。容絮也跟着笑了一声,嗓音慵懒,不紧不慢:我就是纯粹地不喜欢小虫子,觉得碍眼,苏道友没必要因为这个,就胡乱朝我扣帽子吧?苏予辞挑了挑眉,以示不屑:呵。
“怎么了?”
姜稚鱼被他们盯着,像只谨慎的麋鹿。
她看看这个,又看看那个,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,尴尬又忐忑地坐在板凳上:“你们怎么都不说话?”
沉默片刻,苏予辞放下茶碗,指腹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点着桌面:“姜姑娘是听谁说的?”
他微微一笑,低垂着眼,敛住眸底的幽光,语气里带了点无奈:“没有事实依据,空口便说人患了怪病,恐怕不太好。”姜稚鱼见苏道友似乎是误解了自己,下意识地用力摇头:“我没有胡说,真的没有!”
“我早上不是出去了吗?走着走着就不小心走到了沉鲛湾,刚好有几个阿婶在那里洗衣服,"姜稚鱼眼睛往上一抬,轻瞄了苏予辞一眼,“就,就偶然间听她们说的。”
过了一会儿,她又看向容絮:“你们一定要信我,我不会说谎的……“我当然相信姜姑娘,"容絮很随意地倚靠在椅背上,脸上挂着笑,神色淡雅又从容,看不出一点异样,“毕竞我去的时候,姜姑娘还在使劲捶衣服呢。姜稚鱼忙不迭地小声附和他:“是这样的。”苏予辞没理会容絮但知道他说这话是何意思,面上一片平静,语声细慢而沉和,问姜稚鱼:“那衣服呢?”
“衣服,衣服坏了,"姜稚鱼偷偷摸去瞧容絮,手指不自觉地蜷了又松,松了又紧,“又不小心被水给冲走了…”
“怎么洗个衣服还能洗出这么多事,"苏予辞轻笑,“我这衣服可是很贵的,就这样没了,姜姑娘想好要怎么赔偿我了吗?”“暂时还没.……“姜稚鱼目光躲闪,掐着掌心心的手微微收紧,心里估摸着把她卖了可能都赔不起。
想了想,打算厚一次脸皮,可她到底还是腼腆害羞,说这话时耳根发了烫,连带着脸颊也赤红了起来:“不过容道友说,他可以帮我……”“我说了吗?"容絮愣了一下,“姜姑娘会不会听错了。”姜稚鱼傻眼了,她嘴唇嗫喏了几下,表情越发不自然,声音微弱地吐出几个字:“你说了.”
容絮没看她,提起茶壶,给自己斟了杯茶,莹白的长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碗壁。
有点糙,真是浪费了一块上好的天息壤。
茶倒了,却没喝,又拿锦帕去擦手,容絮全程都没吭声。脸上只有几缕可惜,似乎觉得茶水不能入口才是此时更加值得他在意的事。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,姜稚鱼无措地揪着衣角,就这样看着他们。他们两个,一个垂着眸在擦手,一个自顾自在喝茶,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