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北渊?“邱臻端着茶盏,闻言,几乎一怔,“师兄,你确定?”邱澍在一旁接道:“别忘了,此行前往玉河检测灵脉的除了我们剑宗,还有北渊的无幻极域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,"邱臻嘀咕了一句,“只是我还以为他们会找借口拒了呢,毕竞往年都是如此。”
能离域检测灵脉已是不易,竞还愿履行上宗义务前往孟津,说实话,这还是他们顶替落霞楼跻身为上宗后的头一次。邱臻摸了摸下巴,疑问道:“据我了解,他们稀奇古怪的法宝应当不少吧?怎么这回连自家的少主都没能保住?”邱苛撇她一眼,呵呵道:“那照师妹这么说,容家那孩子此时也该平安无事喽?毕竟珍宝阁也不缺各式各样的法器。”“我也没这个意思,师兄何必打趣我呢?”邱臻放下茶盏,两手一摊悠悠道:“只是觉得他们域内子弟终年窝在那鸟不拉屎的荒凉地带,也不喜与人交往,便觉得他们跟乌龟也没多大差别。”视线在那三人之间来回扫了几遍,邱臻继续道:“况且,几位师兄又不是不知道,北渊那群修士,虽说各个修为高深,不可估量,但喜好阴冷又孤僻自闭,就连我们这些上宗修士对他们的了解也少之又少,不可谓不神秘呐。”她啧了一声,笑道:“如今这是破了天荒,终于舍得出来走动走动了?还是他们的少主,倒也稀奇。”
见邱臻说话又开始同往常一般,愈发没个正形,邱徵只得无奈道:“好了,休要妄议他宗。”
邱臻摸了摸鼻子:“师兄说的是。”
不过说到无幻极域,邱徵却不免想起了一些往事。百年前,域洲十三城与邪魔勾结,设下幽魂大阵,以致人世动乱,数万万无辜生灵惨遭肆虐屠杀。
而无幻极域域主苏宴白,那时还是个少年人,却以一人之力平荡祸患,可谓是一朝闻世、无人能及。
他尤记得,少年一身清姿玉骨,手中执剑立于风雪之中,屠尽了整个域洲的魔修邪祟。
等他们赶到时,幽魂大阵已破,触目所及之处,尸积如山,血流成河,而堆积在他脚下的尸山血海足以将整座不夜城给淹没。一片狼藉里,少年面不改色收剑回身,白衣翻飞不染滴血,尤桂林之一枝,昆山之片玉,令人望而生畏乃至毛骨俱悚。面对众人的不解恐惧,他也只轻飘飘道了一句:“奉家严之命,除魔定乱。”
若非此举正义,杀得皆是无恶不作之徒,单凭这般狠戾决绝,必成天水界各宗心头大患,遭人所忌惮。
也是自此一战,无幻极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崛起,自然而然被列为上宗之可如今随着时间的流逝,倒也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野里了。只因无幻极域居于朔洲北渊,与蛮荒不周接壤。那里终年大雪纷飞,刺骨的寒冰万年不化,天地被连成了一片,笼罩着空旷的死寂,神秘又危险。
若无域内修士引路,基本无人敢于踏足拜访,因而不像上宗其他四宗那样广为人知。
也不知那位终年闭关的苏域主,近况如何了……不过这般惊才绝艳之人,想必其子也定然不俗。邱徵回过神来,幽幽地叹了一口气:“但愿无事吧。”“能有什么事?"邱臻眼睛微微弯了起来,很是无谓地开口道,“要是真的有事,那些个老东西估计早就坐不住了。”
邱臻嘴角温温和和地噙着笑,心中却暗自冷嘲着,一个两个都是天之骄子,身份高贵不比寻常人家,哪里会出什么事?不若担心担心那些探路石,那才是真正的可怜人,拼命修炼好不容易爬上来,以为能得到重视,岂不知到头来也不过是他人眼中不值一提的炮灰、牺牲品邱徵坐在上首处,沉默地看了她一眼,哪里不知她言下之意?只是人各有命,他们剑宗也无权干涉。
他揉了揉额角,斑白的鬓角和神态之中透着一股疲惫感:“总之无论如何,此事务必要追究清楚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