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来,一圈又一圈裹得死紧的纱布就撞进了她的眼帘。原徕从床上爬起来,三两步冲到了等身镜前。她唰一下扒掉上衣,看着镜中快被裹成茧的自己,脸色直接沉了下来。原徕只记得自己失去意识前的场景,至于后面发生的事情,她则一概不知。也不晓得是哪个庸医给她整成了这幅鬼样子。原徕动了动手,发现自己不仅握不了拳,臂膀也僵硬得跟打了石膏一样。忍无可忍的她打开了门,想找张雅帮忙把纱布拆掉,奈何一转头看见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。
“张雅呢?”
“她,她身体不太舒服。”
“那你过来。"早有预料的原徕没有追问什么,而是将佣人带进了房间,“把我身上的纱布拆了。”
“啊,那,那个陆医生说,您需要好好养.…”“她算什么狗屁医生。“原徕神色不耐地看向佣人,“如果你更愿意听她的话,那我不介意换个人来替我做事。”
原徕心情好的时候,兴许会给几句解释与安慰。可惜她现在的心情很烂,没什么功夫跟无关紧要的人多言。“对不起原司令,我,我马上帮您!”
佣人一听这话立刻慌了,急急忙忙冲上前来拆解纱布,一双手抖得厉害。随着染血的纱布在地上越撂越高,原徕身上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伤口也全都暴露了出来。
她垂头看了眼没剩几处好肉的手,不慎在意地挺直腰背,将早已备好的黑衬衫穿上。
她慢条斯理地扣着扣子,抽空用余光扫了眼缩在角落里的佣人。见对方始终维持着惊恐的表情,她便淡淡道:“你走吧,我暂时用不到你了。”
“好的原司令。”
如蒙大赦的佣人暗中松了口气,一刻不停地抬脚离开。怎料眼见着马上就要跨出房门了,陆曼却突然出现挡住了去路。“陆医生。”
“谁让你把纱布拆掉的?"陆曼冷声质问。“对不起陆医生,是原司令一一”
“关你屁事。“原徕打断了佣人的话,歪着头语气不屑地反驳。“我需要确保你能健康地回到军营。”
“健康?你一个疯疯癫癫研发毒药的人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?”“我是医生。”
“滚。"原徕心中残留的最后一丝情分早在五天前就没了,因此她毫不犹豫地驱赶着过去敬爱的长辈。
“如果你还想安稳拿枪的话,至少把手伤治好。”陆曼就像是没听见原徕的话一样,带着医疗辅助机器就走了进来。原徕嗤笑一声,错开她就要走。
“原司令,说吧,你想要什么。”
陆曼淡定地准备着医药用品,头都没抬一下。原徕停住。
三秒钟后,她诚实地倒退了回去。
“既然你都主动开口了,那我也没必要跟你客气了。"原徕扯了扯唇角,笑容不含半点温度,“我要自己用药。”
“我要观察你注射后的身体反应,避免意外。”“比起意外,我更不想看到你。“原徕一步步逼近了陆曼,配合地举起了伤痕累累的手,“一眼都不想。”
陆曼的脸如同尘封在地下多年的死水,一丝涟漪未起。她动作利索地给原徕上药包扎,比背后的机器更像一台机器。“随你。”
走之前,陆曼终是给了原徕回答。
她轻轻碰了下三年前因为一场实验事故而留下了大面积烧伤的右手,不愿再多说一个字。
原徕望着陆曼清瘦的背影,情绪难辩。
等到对方完全消失在视野里,她才收回目光,朝着不知为何一直没走的佣人凶巴巴地啧了一声。
佣人一惊,匆忙告退。
房间恢复了平静,原徕一屁股坐回了床上去。她拿起被放在了床头柜上的光讯表,上百条的消息看也不看,直接一个音讯打了出去。
“喂?”
“早上好啊艾司令。”
“原司令不妨有话直说。”
“你应该没忘记我们昨天晚上谈好的条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