钱财终是身外物事……”
白圭轻轻摇头:“雪儿,莫要轻易这样说,金钱是一种力量,可成人,也可毁人。”
“为父没有处置的,就剩下安邑洞香春和楚国、秦国、赵国、齐国的几家生计。”
“除了洞香春,其余各国的生计都是秘密的,没有人晓得,有一天,当你不需要这种力量支撑你时,它们才是身外物事。”
白圭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羊皮卷,上面画满了各种图形、线条与密密麻麻的小字,就像一张蜘蛛网一样。
江寒心中一惊,知道这是白氏商会的暗网,就如同墨家在诸国的情报网一样,是一门一派最核心的存在。
白圭盯着白雪,脸色凝重的叮嘱道:“这是外国生计图,看好了?上面有主事人与联络之法。”
白雪抿着嘴唇点了点头:“女儿记下了。”
白圭转头用凌厉的目光盯住江寒:“世人皆说我算计天下第一,殊不知,每场算计背后,都是一场豪赌。”
“你与老墨子一样,皆非凡人,所言所行,都不像是此世中人,雪儿一介女流,在这浊浊乱世中,无依无靠,我终究是放心不下。”
“我相信老墨子的眼光,也相信孟胜的眼光。”
说到这里,白圭轻笑了一声:“更相信自己的赌运,江寒,你不会让老夫失望吧!”
一种震慑人心的压迫感扑面而来,白圭的目光仿佛能将人看穿,江寒只在墨子面前有过这种感觉。
江寒起身,郑重的抱拳行礼。
“江寒定不负叔父所托,当用性命护白雪小妹周全。”
“哈哈哈,好。”白圭一阵大笑,然后挥了挥手:“雪儿,你先去准备一些饭食,我和江寒还有事要说。”
白雪离开了书房,轻轻的把门关好。
白圭看着有些茫然的江寒,笑着指了指面前的坐榻。
“坐下说。”
江寒重新跪坐到矮榻上,疑惑的问道:“叔父还有何吩咐?”
白圭缓缓的说道:“你的出身我已经查明了。”
江寒的瞳孔一缩,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。
他与孟胜用了八年的时间,游历诸国,就是寻找他的亲族,结果一无所获,没想到白氏商会竟然将他的出身查明了。
看着江寒震惊的神色,白圭淡淡的一笑。
“我也是机缘巧合之下,从楚国商人那里收到了一块古玉,见上面所篆刻的铭文与你佩戴的相似,就派人查了一下。”
“还请叔父告知。”
其实江寒对能不能找到亲族并没有什么执念,但这却是孟胜临死前的一个没有完成的心愿。
“你可知道伯夷?”
江寒闻言一愣,难道自己和伯夷有什么关系?
“伯夷叔齐,忠义之士,耻食周粟,饿死在首阳山,晚辈自然知道。”
江寒所说的伯夷叔齐,有几件著名的事迹。
第一件事,是两个人相互推让君位。
伯夷与叔齐都是孤竹国国君的儿子,伯夷是长子,叔齐是三子。
最初,国君想要叔齐当继承人,但遗嘱还没有立,就去世了。
按照传统的制度,应该由长子继承王位,但是,伯夷尊崇父亲的遗志拒绝继位,想推自己的弟弟叔齐上位。
而叔齐觉得自己继位不符合礼制,对不起兄长,也拒绝继位,这样的争执不下,两人最后都逃离了孤竹国,反而让最没存在感的老二继承了王位。
第二件事,是他们听说西伯昌有德,决定去考察,快到西岐边境,听说西伯已逝,武王正兴兵伐商,二人迎着周兵而上。
夷齐拦住周武王的马头、扣住他的马缰绳说:“父亲去世尚未安葬就出兵,可以称作孝吗?臣弑君,可以称作仁吗?”
周武王的手下欲对伯夷叔齐动武,被姜太公制止,称二人是有德行的人,将二人扶到了路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