之目瞪口呆,直言侥幸。
最后一次复兴机会就此逝去。
仔细想想罗所说的这些事,王五对钱谦益不由改观。
钱氏失节是事实。
可若说弘光元年钱失节乃是其一生污点,无法原谅,那当初清廷占领南都后对江南可是传檄而定!
也就是说弘光元年江南无论是士绅还是百姓都无人抗清,哪怕是率先在江南竖起抗清义旗的陈明遇、阎应元、冯厚敦三公,其实在清廷剃发令下来前,他们也是降了清的!
剃发令一下,绅民才知非亡国易代而是亡天下,毁绝文明传承,遂奋起抗争。
历史本就是极其复杂之事。
论迹不论心。
看所做所为才当是客观公正之评价。
说免难听点,如果不是多尔衮心血来潮强令汉人剃发易服,极大概率不会有后面长达二十年的抗清战争。
或者说汉人军民反抗烈度不会这么大。
在边上一直听着没说话的浮尘子道长也不禁挼须道:“这么说来,老宗伯倒是个抗清的义士了,先前贫道倒是误会他了。”
“没有老宗伯的暗中支持,我们哪里能在海上撑得下去,我奉尚书之命在江南活动遇险多次,都是老宗伯暗中托人解救于我只老宗伯年事已高,今年已经八十三,本是应去探望他老人家,但因尚书嘱托甚急”
罗子木正说着时,王五心中突然一个激灵。
印象中张煌言是今年因为绝望自散义军被清兵抓住就义,而罗子木说钱谦益之前一直暗中支持张部义军,且年事已高怕是撑不了多久,说不定也是在今年去世。
如此,张煌言会不会是因为钱谦益之死才觉彻底绝望?
两者之间应该有关联。
念及此事,不由问罗子木:“钱氏如今尚在?”
罗子木说他自江南潜来武昌时听说老宗伯病重,时常昏迷,可能撑不了多久。
随口又说钱家族人与老宗伯的夫人河东君柳如是好像在打官司,争产什么的。
具体情况不知,都是道听途说。
“河东君么?”
王五微微点头,这可是个奇女子,印象中钱谦益死后没多久,河东君就悬梁上吊了。
好像是钱家族人争产凌辱这位奇女子,河东君气急之下以死逼退那帮族人。
王五怀疑钱谦益降清后能幡然悔悟,至死都在反清复明,可能是受柳如是的影响。
便同当年李成栋受小妾影响举旗反正一样。
想到这里,倒是不忍柳如是这位奇女子就此香消玉陨,若能营救还当伸一把手才是。
“呀,老宗伯若是病重,万一就此仙逝,如何能作血书?”
浮尘子想到这一节,不由有些惊慌。
钱谦益确是天下读书人心目中的领袖,也是文坛盟主,他若也给吴三桂来一封血书,纵是吴三桂还不肯反,可清廷晓得的话怕是吴三桂就要寝食难安了。
纵是还能憋着,面对清廷以及天下人的猜疑,他还能憋多久?
王五也意识到了这一点。
一直以来他都想让吴三桂造反的进度条加快,因而才让张长庚将查如龙的血书如实上报清廷。
不过这个查如龙份量太轻,但要是有钱谦益、顾炎武、归庄等人的血书,这个进度条怕是真能加快了。
因为钱、顾、归等人,实际就是明朝遗民。
或者说他们能代表天下复明之士。
影响当能与韩王所言并肩。
吴原本为天下复明之士唾弃,却突然成了天下复明之士争先恐后上血书效忠的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