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弗茫然看向赵槃。
赵槃嗯了声,“喝吧。你底子虚,有太医院的人帮你打理,好得更快些。”
阿弗猛然想起前些日子赵槃是说过要帮她调养身子的话,但她觉得自己身子没什么问题,每日吃得好睡得久,应该不用特殊调养。
那药的苦味儿扑面而来,阿弗拧着眉头,“我不喝了。我真的什么毛病也没有。”
她又没病,为什么要喝药。而且,凭她猜,这药多半是有助于她有喜的。她若是真有了喜,一年之后估计就走不了了。
赵槃语气平淡,“用我喂你?”
他轻抚着她的脖颈,温柔的目光里竟沾了点宠溺的味道。
阿弗晓得,他每次这般说话就是没得商量的意思,心里一阵泄气,只得端起药碗,一口气灌了个底朝天。
……差点苦死她。
阿弗带着颤音,差点被苦味儿呛出眼泪来,“不是以后都我做主吗?”
赵槃未置可否,那纤白的手指轻轻给她拨开一颗荔枝来,送到她的唇边。
“甜的。”
阿弗嘴里正苦,一口把那荔枝给吞了。
她又连吃了好几颗剥好的荔枝,才感苦涩之意稍减。
“你做主当然可以,”赵槃轻吸了一口气,慢悠悠地道,“除了这件事。”
阿弗小声,“凭什么。”
赵槃一笑,“你的身体最重要。”
——他倒是希冀着有朝一日,他受伤时,她也会在他身边逼他吃药。
可惜未来太过遥远,他也看不清,只能顾着眼下了。
……
阿弗在赵槃那里没问出答案,只能自己定夺到底该不该去宫宴了。
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,若是皇后有意要见,想来躲是躲不开的。
思来想去,阿弗还是拧着头皮接了这请帖。……她骨子里还是倾向于有事情就解决,不愿夜长梦多。
赵槃自然没什么异议。
自从阿弗成为太子妃以来,他只在那特定的几件事上态度强硬,其他的几乎妇唱夫随,好说话得过分。
然阿弗却明白,他只是表面和顺,暗地里他们两人的关系其实没怎么变,他的底线还是触碰不得。
……她若是敢跑一步,他照样把她抓回来,叫她暗无天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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宫宴那日,阿弗第一次迈入皇城,还是以太子妃的身份。
天微明时,阿弗随着赵槃来到皇城的朱门口。
皇城气势恢宏磅礴大度,飒飒的东风迎面吹拂,脚下是汉白玉厚砖,头顶是绚丽万状的早霞,叫人敬意油然而生。
她忽然想起来,赵槃有朝一日,也将入主这气势磅礴的宫殿,君临天下,成为六合之主,富有后宫三千弱水。
而那时,她也早就离开了吧……他做他的人间帝王,而她呢,窝在九州的某个角落,过着她自己那微不足道的小日子,箪食瓢饮,自得其乐。
可是此刻,两个日后云泥之别的人,却还并肩站在禁宫门口。
他还攥着她的手,攥得那样紧。
这次的宫宴皇后邀请了不少人,还有一些不请自来的皇亲国戚,都想看看太子妃的庐山真面目。
阿弗本以为晋世子去姑苏了,没想到在宫宴上,蓦然又见了他的身影。原来为了沈家谋逆之事,晋世子特地请缨留了下来,襄助太子平乱。
宋机是个爱热闹的人,宫宴这种场合自然少不了他。只可惜沈婵却来不了了,沈兴兴风作浪之后,沈婵就相当于是罪臣之女,虽免去了刑罚,却不能再轻易抛头露面。
阿弗听说沈婵没来,略路有些失望。
皇后是个四十多岁的华贵妇人,长了双斜飞的丹凤眼,跟前世那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