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旁人都有娘亲。”
“你父皇才是你娘亲——”
“爹爹骗人,父皇是父亲,嬷嬷有教过我!”
“……”
父子二人对峙半天,可偏偏萧淮无法说服宋怀州,宋怀州也只以为萧淮是在诓他。
到最后,父子二人谁都说服不了谁。反而是大元宝急得眼眶有些发红,却强忍着眼泪不肯掉下来。小家伙委委屈屈地问道:
“为什么怀州没有娘亲?”
萧淮的火瞬间就熄了,宋晏储在一旁看着,闻言也终于是有了动作,她动作轻柔地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,温声道:“怀州有娘亲啊。”
“怀州有娘亲?”宋怀州眼睛湿漉漉地看着她,宋晏储理了理他耳边的碎发,认真地同他道:“父皇就是怀州的娘亲。”
小家伙张张嘴:“可……”
宋晏储摸了摸他的头,制止了他的话:“所谓的爹爹娘亲,不过是世人习以为常的说法罢了。但在不同地方,也会有不同的称呼。譬如前朝,百姓都是称呼父母为阿耶阿娘的。”
小家伙抽抽噎噎:“所以,父皇也只是怀州对娘亲的不同的叫法是吗?”
宋晏储笑着道:“你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“爹爹和娘亲是对至亲之人的称呼,父皇和爹爹,也是怀州的至亲之人。”
“这没有什么区别。”
小家伙皱着脑袋想了好半天,才最终弄明白是怎么回事。又扒着难得有这样温情一面的父皇问东问西许久,才心满意足地随着嬷嬷回去歇息。
·
当夜,萧淮看着宋晏储,眸底满是心疼:“委屈你了。”
宋晏储莫名其妙地看着他:“这有什么委屈的?”
宋晏储似是知道他在想什么,嗤的一笑:“朕反而觉得,将朕充作男儿养,是她做的最正确的一件事。”
这个她,自然是皇后。
萧淮闻言,也意识到自己想岔了。他笑了笑,又道:“今日大元宝……”
宋晏储道:“大元宝年纪还小,对一些事认知不清,难免会有这样的困惑。”
宋晏储没有跟他解释她身份的曲折,反而是拐弯抹角地将话题引到所谓的称谓上去,也无非是顾忌着大元宝年纪还小,没必要接触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。
“等他长大了,渐渐就会明白了。”
等他长大了,需要承担着的东西,也就更重了。
在这之前,自有他们为他担着,让他开开心心的长大。
这是宋晏储曾经没能经历过的。
萧淮揽着她的肩膀,细细亲吻着。
·
小家伙十岁那年,宋晏储开始带着他出入乾清宫。
朝中大臣呈上来的奏折,大晏四处发生的任何事,从来都不会瞒着他。
宋怀州一开始还似懂非懂,可随着跟着宋晏储的时间越来越长,同朝中那些大臣打交道也越多,他所了解的,也逐渐清晰。
比如幼时困扰了他许久的,娘亲为什么不叫娘亲,而叫父皇。
如今的宋晏储,早已将朝中上下握在手里,平日做什么事,朝臣已不敢多加置喙。而宋怀州也从身边亲近的人口中,慢慢了解到了自己的父皇。
令宋晏储惊讶的是,那段时间的宋怀州并没有多问什么,只是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满的都是心疼。宋晏储先是一怔,随即心中浮上了层层的暖流。萧淮站在一旁,也觉得孩子长大了,心中格外熨帖。
可令他没想到的是,隔段时间,那种心疼中带着怜悯的目光竟然落到了他的身上。
萧淮忍了一日两日,那臭小子的目光非但没有收敛反而越发放肆,萧淮终究是受不了,拉着那臭小子就问他究竟在想什么。
已经是个小大人样的宋怀州深深叹了一口气,老气深沉道:“父亲,儿子不想伤害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