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调侃道:“小爷,您以前不是老爱逢岔道就让仙人指路么,今外怎把让我来指路了,不会是被仙人老点怕了吧。”
当下我便心想:仙人可能会点我进死胡同,但你一定会把我们都带到火坑去。
这滚刀肉一搭张怀姗的肩头,说道:“大妹子,大锤哥带您去县城吃梁记的过桥抄手,周福口的梅江黄骨鱼,八宝楼的炒刀子、肫子肉、毛血旺涮锅!那味儿地道、点子正,保正您把舌头都吞了!”
这俩人简直是臭味相投,看样子李大锤比张汉卿这亲哥更亲哥了。
张怀姗也卷起袖子哼哼道:“那钱宝人不是在县城开棺材铺赚死人钱么,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,指不定现在小发羊入虎口,咱们现在就杀上门去,看他如何待小
发的。”
“对,他丫的,敢拉一群劳什子辫子会的王八糕子来唬大爷,敢让老子在县城遇着,见一双揍两个,遇五双揍一群!”
就这般,这两人在前头一唱一和地嚷嚷着,我和张汉卿则走在后头。
突然间,张汉卿问道:“胡小哥,你是知道那傻大愣和我妹会选这条路的,所以才帮意让他们选?”
他见我不说话,又问道:“你是不是从烟灰里看出点什么名堂,和钱宝人有关?又或是说,你知道小发会出什么事?”
天机不能泄露,鬼言不能传他。我想了一下,学着四爷那‘诈簧’的手段,摆摆手道:“子曰,言多必失,胡言招灾。整天在水下对着死人晦气,偶尔也得进去人多热闹的地方去去晦气,不然迟早会变成不人不鬼的阴人,少帅,您说是吧。”
一提少帅这两字,张汉卿便岔开话题。
有些东西心照不宣就行了,非得公仔画出肠子,那就触霉头犯忌讳了。
奉节县城说大不大,说小也不小。要是以往,十镇百村前来赶集的人、南来北往走小道来往川渝的贩夫走
卒、商家、马队等,在赶集这天都快把城闹挤破了。
县城依山而建,虽没有磁器口和巴渝郡城那般气派,集市这天到也热闹。
奉节这地,以前跟着四爷出活地来几次,那是热闹,可眼前看见的却多了些说不出的气氛,就像有一场大雨快要下来之前的‘闷’。
大旱一年多,粮食已经绝了七成,有备粮的人家只敢喝稀的,没储粮的只能到粮油铺里吃高价陈仓粮,那喝得更稀。
吃的都快没了,日头又毒,赶集看热闹的人不如以前一半,能看见在街上逛的,五十个里头有一个是拍花子、两个是骗子、三个是小偷、四个是踩点的贼…
而在这地头上摆摊子的更多:评书的、卖唱的、吆喝狗皮膏药的、说荤段子单口的…
走难闯北惊、疲、飘、册、风、火、爵、要。
坑蒙拐骗蜂、麻、雀、兰,杀烧奸掠燕、花、葛、荣!
这小小的县城市集里头,明八门三十六行、暗八门下九流全都齐了。
还剩下的就是巡逻的警察和联防治保队的周扒皮了。
所为周扒皮就是周围扒皮收治保税的地痞。眼看这景况,只要是个明白人都不想往这集里头闯。
更诡奇的,以前很少见人带毡帽赶集,多是草帽,而眼下的没几上带草幔,多是头顶毡帽的人,莫非这又是从南京那头传过来的洋风气?
张怀姗和李大锤这两人并没半点觉察不妥,进了城之的就像放风筝一样,跟着李大锤到处乱窜。
忽然迎面走来一小哥,我不小心把他给撞翻了,毡帽给掉地上去,才发现他额头上扎着红巾,红巾里头鼓鼓的,像盘着一条蛇一般。
他立即检起帽子戴上,凑到跟前来,递给我一张纸,用新词来说,这叫传单。
然后这小哥才凑到跟前小声说道:“二位爷,五湖四海是一家,殺血为盟皆兄弟。”
这切口我好像有哪听过,不由得接口道:“赶绝匪军斩尽狗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