后,未发一言,只是微微耸了耸肩。
对自家兄长,苏辙是再无话可说,老老实实地合上窗牖,在苏轼先前的位置坐下,接二连三地发问,“那我们不等阿爹一起了吗?阿兄方才看到哪儿了?”
“既能向我问出第二个问题,子由以为,第一个问题,我还有作答的必要么?”苏轼不答发问,挨着苏辙坐下,划开了光幕。
说来好笑,这光幕,父子三人都是在离家入京之前,于眉山老宅发现的。纵使各自获得时间不一,在最初,竟都不约而同地选择了瞒住彼此。
倘若不是父子三人先后在【附近的人】里发现熟悉的人名,互相通晓了底细,还不知要瞒到何时才算完呢!
左右在兄长这里也不是头一回吃亏了,苏辙心态倒好,只是撑着下巴,默不做声地替苏轼点动光幕。
播放继续。
【火树银花合,星桥铁锁开。】
同第一支立春日的视频一样,随着文也好的吟诵,光幕之上,诗文与画面依次出现:
道路两旁,灯光连绵,紫微城前树灯轮,拔地而起二十丈。漫天星光与万家灯火相接,勾勒出一派独属于盛世的壮丽景象。上元佳节,举国同庆。就连素日高居深宫的达官显贵们,亦纷纷通过星桥,走进神都,与民同乐。
两兄弟虽远在千里之外的成都,可时隔百年,这铺面而来的盛唐气魄,仍叫他们心神一荡。
【暗尘随马去,明月逐人来。】
画卷一转,将重心从贵人身上移至市井小民。三五成群的少年郎们打马而过,卷起团团轻烟,在满城灯光的映照下,勾勒出几分独属于星夜的暧昧。新年之后的头一回圆月,慷慨地将月光洒向世人。
苏辙已然看了进去,盯着五彩缤纷的画面瞧得目不转睛。倒是苏轼若有所感,抽离出来,忽地抬眼望了望窗外的一盘明月。
无论是百年前的苏味道、来自后世的也好小娘子,还是如今身为宋人的自己,原来,都会在上元佳节,抬头赏着同样的月亮么?
今夕何夕,见此良夜。
他轻轻一叹,隐约觉得有什么正在内心破土而出。又彷佛知道眼下还不到时候,无意识地压了压起浮不定的心绪,接着往下看:
【游伎皆秾李,行歌尽落梅。】
说完了少年郎,苏味道并不厚此薄彼,转而提起娘子们。歌女们浓妆淡抹,艳若桃李,载歌载舞,从街中走过,引得百姓或驻足观看、或叫好相随。这样似曾相识的热闹,苏辙才瞧了一回,见唐时与今并无太大分别,抿着嘴笑了笑。
【金吾不禁夜,玉漏莫相催。】
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,描绘完了热闹景象,自然该收拾收拾准备散场了。在这一特殊的日子里,连一贯冷肃的金吾卫都不再坚守宵禁,反倒是玉漏格外恼人,声声相促,恨不能催人早些、再早些归家。
全诗诵毕,光幕上又出现了小娘子盛着盈盈笑意的脸:【既被评为苏味道的代表之作,这首诗的魅力相信大家已有初步了解了吧?】
【当然,要论上元诗作,自然不止这一首。】
听到此处,苏辙没由来地生了几分轻微的慌张,他下意识地扭头去寻兄长。直到在苏轼的眼里,看到了与自己一般无二的不妙神色后,终于确定了那个猜想。
立春日的视频他们是一块儿看的,后因行路途中无聊,还反复回看了好几次。按也好小娘子的脾性,若无意外,说到此处之后,接下来便该另外拎一首同样题材的诗词出来稍加解析。
若再无意外,这一首,多半仍是出自他们宋朝诗人的笔下。
果然,文也好红唇轻启:【譬如北宋的文坛大家欧阳修,亦在上元佳节,题下《生查子·元夕》一词。】
每支视频既然已经围绕中心主题择定了一首诗,即便忍不住援引其他诗词作为对比,文也好亦晓得主次之道,并不会叫人生了喧宾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