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吗?”
黑暗中,顾令听到纪渐这么问,心中咯噔一下,这就代表着两个人都没带手机。
“纪先生,我们在这里喊,上面可以听到吗?”
纪渐没回答。
听不见。
顾令本想说没什么大不了,纪管家见两个人拿东西迟迟未归,就会过来。
自己把钥匙插在门口上,再不济,有工具这破门砸也能砸开。
顾令走到纪渐身边,正要说话,忽然发现不对劲。
连忙蹲下来,仰头盯着他:“你好像不舒服,腿难受吗?”
这里又湿又冷,难受正常。
纪渐咬紧牙关,这里风口大,那些风吹过来,如同利刃刮骨,骨头被一节节地打断。
但是他清楚,不是生理上痛苦……
内心深处不断翻涌过去记忆。
此刻,顾令伸出手触碰了一下纪渐小腿,肌肉在痉挛。
纪渐原本下意识要将他手打开,却猛然停住,温热掌心和肌肤触碰,穿过肌肉,觊觎了刺痛骨头舒适感。
抽筋了。
顾令给他按了按,纪渐抿紧唇,只发出细微痛呼。
“纪先生,你怎么了?”
借着昏暗环境,顾令看到了他眼中颤抖。
这个人怕黑?
但是之前大晚上,这个人在卧室中,也只是开了一盏小灯。
纪渐抬手按住顾令肩膀,死死按住,说:“我没事!”
这扇门只是因为年久,加上空气潮湿,锁芯生锈卡死了,不是被人从外面关上了。
但是……
无论意识再三提醒,感性情感一刻不停地喧闹着,重复着当初事情。
纪渐企图将那些画面挥散。
他现在是纪氏掌权者,没有人敢来欺辱自己。
也不应该在别人面前展现胆怯。
尤其是在顾令面前。
在弱者和仇家面前展现自己懦弱,不会博得同情,只有别人嘲讽。
这是母亲从小告诉他。
纪渐咳嗽了一声,眼前似乎亮起来。
一如十几年前。
幽暗地下室,外头从光亮转变为晚安,他就孤零零地待在这里,等着母亲放自己出来。
——我当初为什么要生你?
——你怎么这么没用,你父亲都不回来看你!
——别喊我妈,我不是你.妈妈,我不要一个没用儿子,别让我看到你。
女人丧心病狂声音尖锐到像是划过玻璃笔尖。
吵得纪渐耳膜发疼。
别喊了,别喊了。
——眼不见为净。
纪渐双手颤抖,抬眸看向远处那扇极低小窗户,那外面是别墅后面,鲜少有人过来。
他曾经站在叠起来木箱子上,将手伸出去,企图让其他人看见,发现自己被关在这里。
却被母亲知道。
那个女人第一次知道后悔,跪在地上抱住自己,抽泣不停。
“对不起,是妈妈对不起你,你别让其他人知道,不然你爷爷会打死我。妈妈爱你,妈妈把你关起来,只是担心伤害你。“
最后用力地揽自己入怀。
仿佛这样,就能弥补当时过错。
“阿渐,你要听话懂事,别告诉其他人,不然妈妈会挨骂,会不能照顾你,你只有我了,没了我你父亲会给你找继母,继母会打死你。“
不能说……
不能喊……
不能挣扎……
看似良善话,却满心满眼都是为了自己而挣脱。
那张脸上谄媚笑容,令人作恶。
“纪先生……”
“纪先生……”
眼前画面颤抖,溃散,最后凝聚成另外一个模样。
顾令担忧地看着他。
“你怎么了?”
“我没事!”纪渐低沉吼出来。
顾令感觉到他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