辈上露出明显的青筋。
纪渐将手机拉远了一些,压低声音,模仿父亲的嗓音,说:“顾令吗?”
“是的,是的。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人,活力,温柔和温暖,是哥哥所没有的。我想要的是……顾令这样的哥哥。”
说到这里,对方结结巴巴,言语之中还有一丝男女之间的感情。
“我喜欢他,不过……”电话那头,萧潇莞尔一笑,“他过得好就行了。”
话音落下,男人再没有说话,沉默了许久之后,萧潇只听到“哔——”的一声。
电话被挂断了。
萧潇眨巴下眼睛。
今天的父亲好像有点奇怪。
说话声音朦朦胧胧的,听不清楚,不过她也许久没和父亲说话了,许是自
己记忆出错。
挂断电话的纪渐颔首垂眸,神情凝重,周身气场似在酝酿着一场暴风雨。
他推着轮椅走到床前。
薄被子底下,顾令额头上顶着退热贴,并不安慰地睡着。
纪渐盯着面前的这个人。
一个男人,一个长得漂亮的男人。
勾走了自己的秘书,分文不取,就卖了一些知道纪家的商业机密。
勾走了父亲和妹妹的魂,让他们为之神魂颠倒。
还有其他人……
每个人都厌恶自己,畏惧自己的权势,恐惧自己的行事作风。
这些人对自己避如蛇蝎,却对顾令趋之若鹜。
他的“好”妹妹,居然想让顾令顶替自己的存在。
像自己这样的人,不配活下去,最好早死,是吗?
纪渐手指甲扎在掌心中,却熟视无睹,抬手掐住顾令的下巴。
死,一了百了。
如同当初父亲的打骂。
顾令嗯了一声,醒了过来,眼皮子还在打架。
意识没回神。
纪渐手掌上的凉意让顾令忍不住蹭了蹭。
浑身燥热又口干,脸颊旁似乎有冰块。
纪渐忽然低声发笑,他真想让萧潇亲眼看看。
顾令正会躺在纪家庄园内,毫无芥蒂地相信自己这个疯子的……靠近。
纪渐垂眸,是吧,真讽刺。
*
萧潇心中隐约有些不安。
父亲很奇怪……
似乎对纪渐不感兴趣,以往在电话里这个时候,他少不得破口跟着自己骂两句。
纪渐……
一想到这些,萧潇苍白的嘴唇颤抖着,眼神中冒出恐惧。
她永远都忘不了自己跟着母亲第一次进入纪家时。
萧潇身子颤抖不忍回想。
细雨蒙蒙,窗外的天空一片阴沉沉,父亲坐在沙发上,双手挽起衣袖,气急败坏。
她躲在母亲的身后,怯怯地看着那个挨毒打,却死不松口的男生。
大抵十一二岁模样。
“过来喊你的新妈妈和新妹妹。”
“不喊人?行啊,今天我打到你哭爹喊娘,看你喊不喊……”
“纪渐,别真把自己当什么大少爷,在我眼中,你纪大少爷什么都不是。”
那天那场殴打持续了很久。
具体多久,萧潇已经记不清了,纪渐身上的白衣服被抽打染出了一条条血痕
。
他不跪也不求饶,只有被抽打时才会发出一点闷哼。
像是守卫着自己糖果的孩子,拒绝父亲的其他情人踏入,脏了母亲生前的住所。
最后粗糙的皮鞋底面踩在他脸上,父亲脚下碾压,成年人的实力压制,让他动弹不得。
但潇潇却和当时的纪渐四目相对,对方的眼神阴狠。
她第一次在人的身上感受了野兽的兽性。
纪渐头被皮鞋死死踩在地上,却表情狰狞,声音嘶哑地嘶吼:“我会让你们,和你们在意的人生不如死!”
萧潇想到这里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