杭十七没想到敖梧回突然回头，偷偷哭鼻子这么丢人事还被抓了个正着，愣愣地缩回涂药手，脸往膝盖里一埋，别扭道：“转过去，你别看我。”
带着鼻音声音透着平常没有柔软，听得敖梧心口一酸，抬手捏了捏杭十七趴下去耳朵：“怎么哭了？”
“我就是，难受。”杭十七吸了吸鼻子，抬起头，红着眼睛回答：“我以后，不乱跑了，都听你话。”
敖梧听见杭十七这么说，有些意外，摸不清他想法：“怎么突然说起这个？”
“就是觉得，自己以前太混蛋了。”杭十七抽噎着说：“刚刚你埋在废墟里时候，我以为你死了，就特别难受。但我以前老是乱跑，出状况。那个时候你跟我生气，是不是也担心我，也觉得很难受？我以前不懂，总觉得你管我。对不起……我还害你冒这么大危险了救我，还让你受这么重伤……”
杭十七越说越难过，豆大眼泪噼里啪啦地砸下来，在地上洇成一道道水痕：“我还说要保护你，结果光给你添乱。我除了会惹祸，什么也不会。”
“好了。”敖梧把杭十七按进怀里，低头吻他耳尖：“不许你这么说我伴侣。”
杭十七被我伴侣那个说法弄得有些脸红。又觉得敖梧这么说话有点好笑，没忍住，嗤了一声。顿时哭不下去了。推了敖梧一把，从他身上挣出来——敖梧什么都没穿，这样贴着怪难为情。
敖梧顺着杭十七头顶理了理他银白色长发：“你已经做得很好了，嗯？”
“一点都不好。”杭十七随手把眼泪抹掉，又吸了吸鼻子。
敖梧：“这次多亏你留信物，我才能这么快确定你位置。”
“你，看到信物了嗝，吗？”杭十七抬头问。因为刚刚哭得太厉害了，忍不住打了个哭嗝。
敖梧从空间掏出狼牙和杭十七狗牌，给杭十七戴上：“嗯，都在这里。捡到东西人，把它们卖到了云无真手下云天阁。”
杭十七摸摸失而复得狗牌，想到自家狗子：“但我把鹤仙羽毛给弄没了。不过他们都在通缉我了，肯定不会再帮我救长命。”
敖梧：“倒也未必。等茧鼠事情彻底解决，我陪你去趟坤山。”
杭十七被哄好了，又继续给敖梧敷药，系绷带。没了心里包袱，话匣子重新打开，絮絮叨叨地把这些天经历讲给敖梧听，说起上船遇到茧鼠祭司时候，杭十七还有些心有余悸：“当时吓死我了，那个老头简直是我噩梦。不过有个地方我没想通，明明是云无真大哥帮我逃跑，怎么就变成茧鼠祭司船了？云无澜他是坏人吗？”
“他和茧鼠祭司有合作。这件事，云无真和我都被蒙在鼓里。现在尚不清楚他们合作了些什么。不过云无真应该是可信。”等杭十七上好药，敖梧自己系上绷带，披了件干净衣服在身上。
两人折腾着一通，还没吃饭。
杭十七先前就少吃了几顿，这一闲下来，肚子就咕噜噜发出抗议声，他着肚子，想起自己丢进血池里鸡腿，又想哭了。不过现在敖梧受伤了，他得照顾对方，不能软叽叽地动不动就哭，要显得可靠一点：“你饿不饿，我去找点吃。”
“你要打猎？”敖梧靠在石壁上偏过头问。杭十七虽然兽形时候行动很灵活，但是打架可一点都不擅长。一只雪鹅都能追得他嗷嗷叫着满地乱跑，实在不像是能打猎主。
“我……摘点果子，行么。”杭十七犹豫了一下，怂怂地说。
“可我不喜欢吃果子。”敖梧起了逗弄心思，故意说。
“啊，”杭十七用指甲扣弄着石壁：“那你想吃什么？”
敖梧凑近他，露出犬齿说：“我想吃肉。生，新鲜，带着血丝那种。”
“吃生不好，容易拉肚子。”杭十七咕哝着说。
“那熟也行。”敖梧很好商量地退让道。
杭十七：“熟……我不会烧火。”
敖梧