道士朝他们微微颔首:“清风,明月,观里来客人了。”
一个“咦”了一声,口中道:“可是,师……”
话未说完,就被另一个童子拐了一胳膊。
另一个童子露出笑颜:“明月晓得了。”
清风也点点头。
道士邀请陈唐唐去厅内就坐,两人离开后,清风和明月便彼此使了个眼色。
八戒眼尖地看到这一幕,便故意放慢了脚步,拐到一处角落,化作了石头,屏息听着两人言谈。
“师父不是拿着大天尊的简帖走了吗?怎么回来了?还变化了一个形貌?”
“不知道啊,难道是看到好苗子要收徒?”
“可那不是个和尚吗?”
两人嘀嘀咕咕,也没有讨论出个因果。
八戒正要撤退,明月却恍然道:“我记起来了。”
“记起什么?”
明月压低了声音:“你还记不记得师父常常提起的一位……就是兰盆会上,亲手为咱们师父传茶那位。”
清风也终于想了起来:“啊,我记得,我记得,师父回来还念叨好久呢,似乎想要跟人搭话,却阴差阳错地总也不成功,回来时一直在念叨此事,直到百年前才不说了。”
明月若有所思:“百年前……岂不是如来佛第二个徒弟去凡间那时,啊,是那个和尚!”
两人总算对上了号,却不知道该如何说了。
清风和明月一模一样的脸上露出一模一样的复杂神色,齐齐叹了口气。
清风:“师父这下该得偿所愿了。”
明月:“师父这回可了却心愿了。”
八戒头一回听到这样的故事,也才知道自己的师父竟然有这样的背景,他重新变成人形,轻移脚步,溜了回去。
他转过雕花窗,迈进厅中,就听师父问:“道长可是此观的主人?”
那道士捋着麈尾,却不小心抓了一手的毛,口中道:“非也,此观的主人乃是镇元大仙,你可还记得?”
陈唐唐一脸迷惘:“贫僧不知。”
道士吹了一下手里掉的毛,又掸了掸衣服,这才正襟危坐道:“要提起此人,就要从殿中供的‘天地’二字开始说起,长老可知为何旁的观里供养三清、四帝,这里却不供?”
陈唐唐虚心求教:“贫僧不知。”
道士继续道:“此观的主人道号镇元子,混名与世同君,三清是他朋友,四帝是他的故人,他在仙界的地位可不一般。”
八戒翻了个白眼。
你脸皮真厚,有这么吹嘘自己的吗?
孙行者嗤笑一声,直截了当道:“这么厉害?我可从未听过。”
道士淡淡瞥了他一眼,容颜愈冷,神情愈傲,简简单单“哦”了一声。
他这冷冰冰的一声,却像是水泼进了油锅里,孙行者“腾”的一下就要“炸锅”!
清风和明月正端着香茶前来,听到孙行者的话立刻就与他争辩起来。
“你这黄毛好生无礼!”
“对,你孤陋寡闻不知镇元大仙的名号,竟然还想要在此撒泼?”
道士端起香茶轻轻吹了吹,慢悠悠抿了一口。
孙行者冷笑一声,刚想反驳,只听一声——
“阿弥陀佛,徒儿勿要失礼。”
孙行者便住了嘴,不再说话。
清风、明月的脸上露出同样的亲切笑容:“还是长老讲道理。”
两人将最后一杯香茶奉给了陈唐唐。
陈唐唐却推开那盏香茶。
道士朝前探了探身子:“长老不喜欢?”
陈唐唐面露惭愧:“徒弟陪贫僧劳累了一路,都没有喝上一口水,我这个无能的师父若是喝了,心中会有不安。”
八戒微笑道:“我们不渴,师父先喝吧。”
悟净:“嗯。”
孙行者冷冷瞥了一眼故意差别对待的两个童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