应玉衡照料有加,故而应玉衡肚子里只有墨水,对人情世故大概是一窍不?通。
几人都点拨到这个程度了,应玉衡还在坚持:“散馆是朝廷的规矩,若那些庶吉士没本事自然该离开翰林院去地方做官,赖在翰林院难道今后的前程就能一世无忧了?我看?未必,诸位也不?瞧瞧,翰林院中有多少老翰林,如今他们满头白纷纷,也没见他们入阁拜相!”
应玉衡这番话深得盛言楚认同,庶吉士散馆后便是能留在翰林院,若无
才能一样不得志,还不?如散馆后去六部做主事,或是外放做州县小官。
“这?……”
应玉衡的话压得众举人无话可说,尴尬一笑后,几人话锋一转,道?:“眼下还未到十一月,京城的雪就接连下了好几场了,你?们来得时候瞧见城外的?积雪没?嗬,累得有我膝盖这?么深了。”
“何止深……马车一进京城地界,我瞧着新奇便下车去玩雪,嘿,那雪比我娘腌菜用得石头还要硬,还好我使得力度不大,不?然我这?腿怕是要废了……”
说这话的?男人站到空地上凭空踢了一脚,试图将当时的情景复原给大伙看?,滑稽的模样逗着众人哈哈大笑。
应玉衡见大家有意无意的忽视他,也没恼,叹口气后端起茶水百无聊赖的?来到窗前看?外边银装素裹的天地。
盛言楚睨了眼欢闹的人群,旋即起身行至应玉衡身边。
“《晋书》中谢太傅问谢家子女雪像什么,有说像撒盐,有说像飘若的柳絮。”【注1】
盛言楚笑着将茶盏放置一旁桌上,背着手望着外边的鹅毛大雪,续道:“一小小雪花就有多种说辞,何况是翰林院?”
“你?是?”应玉衡赶忙拱手问礼,“贤弟说得对,倒是愚兄钻了胡同巷子,翰林院有清贵,亦有奢靡,端看外人怎么看?了,就好比这?雪花。”
盛言楚挑眉,暗道?这?应玉衡聪明的很,就目前看?来也没有迂腐到哪里去嘛,迂腐至极的?读书人盛言楚见过?不?少,那些读死书的书生是撞了南墙也不?会回头的,应玉衡明显不是。
“让贤弟看?笑话了。”应玉衡惭愧的拱拱手,斜睨了眼身后那帮已经转战诗社的举人们,道?:“贤弟也是上京赶考的?举人吗?”
盛言楚笑着点头:“在下是临朔静绥人士盛言楚,还未请教兄长的名讳。”
应玉衡二十五六,比盛言楚足足大了十来岁,家中早已娶妻生子,为了明年的?会试,应玉衡咬牙将待产的妻子留在老家,独自背着包裹上京,只为在会试前能多听一听朝廷的动向,好在会试中调整自己的?答题手法。
得知盛言楚带着亲娘上京,应玉衡佩服的?竖起大拇指:“我未成
亲前家中也只有一寡母,好在族人甚为照料我们,我才不?至于学得辛苦。”
盛言楚感慨一声,直呼应氏族人大气?,两人出身相差不?大,故而择了桌子坐下。
交谈一番后,应启衡看?盛言楚的?眼神越发的?火热:“我适才还在想,‘盛言楚’这?名字好生耳熟,可一时半伙又?想不起来,你?一提临朔郡,我一下就激灵了!”
应玉衡笑眯眯的看?过?来:“盛贤弟,你?莫非就是传说中那位向临朔郡献上御寒宝物的盛言楚?”
“御寒之物并非我所?想,”盛言楚笑得和煦,“若多给绣娘们一些时间去钻研,那毛衣绒毛夹袄并不是什么难以缝制的衣裳。”
“哎——”应玉衡拉长声调,笑道?:“盛贤弟何须谦虚?我懂我懂…你既入了皇上的?眼若不想招人眼红,功成不?居的?举措最为保命。”
盛言楚颇有深意的笑了笑,他觉得他和后边那帮举人都只看到了玉衡的表面,应玉衡这人看似懵懂无状,实则心较比干多一窍,聪明的很。
果不?其然,问了应玉衡的乡试成绩后,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