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长子要学会办事,就用我们的份额做成本?账算得太精,我不服!所以,我拿又怎么了?不还给你留了十斤吗?”
她轻蔑地拉起粉色衣袍:“也好意思说是你的衣服,是妈拿了我一半的布才给你做好的。你已经穿了好几次了,该换我穿了!”
说完往餐桌边坐下,一派看你拿我怎么办的模样。
李美被她的顽劣气得要死。
整个李家以李伦和主楼为尊是显而易见的,辅楼和后楼这些,虽然名义上是李家人,但比雇工的身份也只好了半截。
不跟着主楼的人走,不在他们手里找出路,靠什么生活?
被卖出去伺候老头子,一辈子不能自主,难道是好事?
她身为辅楼的长女,自然要为弟弟妹妹和妈妈好。
可李惠只比她小一岁,嘴巴硬又倔强。
李美看着妹妹挑衅的脸,想剖白内心,但又不能将一切都说明白,越来越觉得委屈。
这一委屈,就忍不住眼眶绯红。
李惠不耐烦道:“我不是李仁,你不要摆那种脸给我看。”
李美冲过去,扬起手,想抽她。
可这时候餐厅的玻璃窗被敲响,李仁站在外面冲她摆手。
晨光下的少年,眉目清晰,腰背挺直,即便站在荒芜俗气的杂乱庭院里,也丝毫没有俗气。
李美立刻收手,深吸一口气,看也不看李惠地走出餐厅。
她走向李仁,心脏缩得死紧,有些丧气道:“哥,我对她实在没办法——”
少女愧疚地低头,身上穿的旧居家服,袖口和裙摆已经磨得起了毛边。
因为害羞和不好意思,正用力地将手往身后藏。
生怕被人看穿窘迫。
李仁微微一笑,不以为意道:“她不懂事,你没必要跟她吵。”
将手上的袋子递给她:“这是李涓的,你应该能穿得下。”
李涓是李仁同母的妹妹,和李美同年,但因为长在主楼,脾气不如李美和顺柔韧,所以不适合跟着李仁做事。
李美接了袋子,点点头:“谢谢哥,我——”
十七八的少女,自尊心和羞耻心已经被踩在泥地上了,不知道该怎么捡起来。
她什么也说不出来,一鞠躬后跑回自家的辅楼。
经过餐厅的时候,李惠已经在吃烤土豆了,对她翻着白眼道:“小恩小惠不如明码标价,你好蠢啊!”
李美不觉得自己蠢。
她回到房间,用力关紧房门,红着眼睛换上布料和做工精美了很多的衣袍。
同样是李伦的女儿,因为母亲不同,待遇就不一样。
李美那件衣服,棉面的,是妈妈白天上工后晚上抽时间完成,所以细部的针脚不太能看。
李涓这件衣服,绸面的,是李美的妈妈白天精心缝制,不仅有漂亮的绣花,好几不合意的地方都拆改返工过。
婚姻是牢笼,将弱小的人困在其中,成为被强者奴役的工具。
李美换好衣服,慢慢地触摸光滑的绸面。
她不想被父亲李伦主宰,不想被卖给老头子,也不想嫁给没有土地的农家小儿子,更不想成为婚姻中的工具。
她要李伦看到她的能力,愿意出钱投资她,并给她配置一份好嫁妆。
如果能嫁给有土地的农民,成为当家的女主人,就能想办法将妈妈接出去。
这样的话,妈妈不必去主楼讨好那个女人,也不必对别人的女儿卑躬屈膝,更不必忍着身体的不舒服日夜不停地干活。
再次下楼,李美已经调整好心情。
年幼的弟弟妹妹已经起床,餐厅里喧闹极了,李涓正在给他们分配烤土豆。
李美摸了摸空荡荡的肚子,什么也没拿就出门了。
李仁和金澈在主路边等着了,他们在说话,脚边放了三个巨大的皮箱,是金澈给金丽带的衣服和吃喝之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