带着雍亲王府徽记的藏蓝马车,跟着两个护卫两个婆子,一个车夫驾车,刘氏身旁另有她贴身的丫头和四福晋院里的一位嬷嬷跟着,如此,一行人回了刘氏家里。
刘氏这边去了,没一日,便有人来回她家老爷子去了,四福晋却只让公中给了二十两,自己出了三十两让人送去,一律都悄悄的办的,刘氏那边完了事儿,也悄悄地回,不过给四福晋磕了个头,旁的半点声响都没见。
如此,不过是因为黄氏滑了胎。
如今已是腊月里了,黄氏有孕已有五个月余,本该稳固了,偏出去赏梅花的时候滑了一跤摔得很了,后头跟着的嬷嬷又一下栽到了她身上,硬生生流出一个已成型了的男胎。
胤禛勃然大怒,那位何嬷嬷被赏了三十大板拉了回家,四福晋当时便在一旁坐着,何嬷嬷是她的人,这明眼人都知道的,她挨了罚,四福晋面上也不好看。
不过这事儿查来查去也是意外,亭子里一杯茶水洒了,顺着那边流了下去化了冰,黄氏下去的时候便肚子朝下滑倒了,那何嬷嬷在后头也跟着一下子下去了。
何况那一杯茶水还是黄氏自己洒的。
耿氏登时吓的面色煞白,直到坐在翠苑上房正堂的椅子上,还是浑身冰凉冒着虚汗,脸色煞白煞白的。
这腊月里没了孩子,胤禛心情自然不好,黄氏那边醒来连着大哭了三日,直后悔自己为何要出去赏梅,其实也是太医嘱咐要适当的行走运动,不必一味卧床,对于腹中胎儿也没好处。
黄氏流产当日,耿氏跪在跪地上哭着向胤禛请罪,只说若不是自己说园子里梅花开得好,黄氏也不会出去赏梅,这样反而没人怀疑她,胤禛没心情安慰,只说让她搬去和钮祜禄氏同住。
倒是四福晋好言好语地安慰了两句,又说让耿氏和钮祜禄氏好生作伴,须知这时钮祜禄氏已经解了禁足,那原本偏僻些的院子也有了人气,虽不是时常有宠幸,一月却也有三两日,耿氏住过去倒也没什么不好的。
如此,到底尘埃落定了,宫里的德贵妃听了,也不过唤了儿子去安慰了两句,又婉转地表示让儿子多去庙里拜拜,别是犯了流年不吉。
胤禛对此哭笑不得,最后也不过苦笑两声,倒是去庙里拜了拜,回来也和他福晋一样一心向佛了。
同样是寒冷的冬日里,兆佳氏再次入府,心境却大不一样。
冬嬷嬷引着兆佳氏慢慢地往正院走,瞧着兆佳氏强颜欢笑的样子,道:“黄大奶奶注意着些,嫡福晋不喜人家强颜欢笑的,何况黄主儿兵者,。”
兆佳氏知道冬嬷嬷有一提醒,此时勉强一笑,感激地道:“多谢嬷嬷提醒了。”
一面说着,一面已经从袖中摸了一枚精巧的梅花状小银锞子出来给冬嬷嬷,只道:“粗糙些,不比府里的精致,只是分量还足,嬷嬷拿着,回去给孩子买果子吃。”
冬嬷嬷笑了笑,收下了那锞子,然后引着兆佳氏进了正院。
兆佳氏见过了四福晋,四福晋不过轻声嘱咐了她两句,让她多加安慰黄氏,便也让她去了。
西院那边,青黛歪在炕上,靠着簇新银线绣仙鹤引枕,一面逗着去摸汤圆儿,道:“你说,咱们这位王爷是不是真的犯了流年不利?这府内一年可是真不顺当。”
“要不说你们是亲姑侄呢?”宋舒予慢慢地修建着盆栽绿梅,身上宽大的藏蓝色长袍更衬得她肌肤雪白,广袖流云的样子更给她添了两分魏晋名士之风流,此时即便拿着剪子修建盆栽,也有一股自然而然的风流气质:“只是我瞧着咱们这位王爷,子孙命不在年轻时。”
“那便是老当益壮了?”青黛抓了一把蜜饯慢慢吃着,冬日怕犯寒症,蜜饯果子多是用生姜制成的,吃到口中其实比不得果子的,但以柔做蜜饯的手艺着实好,味道调和的恰到好处,并不辛辣也不腻口,和人脾胃,她噙着一抹笑意调笑着。
宋