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大清明,精神上稍有不慎松懈,人就睡了过去。
日有所思夜有所梦,他这一梦,做到了中午。
梦中的阁楼中的场景如同幻灯片,不断发生着变化,有时是书房,有时是其他用途的屋子,甚至面积也会发生变化。
在阁楼中的人多是笑着的,沉浸在幸福之中。
画面越发的明亮,最终变成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路,而陈溺却至始至终站在门外,身影被黑暗侵蚀,无法介入其中。
在他拼命地试图突破那一道无形的隔墙时,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摇晃着他,整个洋馆剧烈的震动起来,转眼间化作一片片静止漂浮的影像碎片。
“嘿,醒醒老弟!”是程几何的声音。
陈溺瞬间睁开了双眼,程几何那张靓丽的面孔倒映在他的视野中。
他第一反应是想借物遮挡身体,却捞到了盖在自己身上的被子……没有水,他也不在浴缸里。
程几何朝他挤眉弄眼地揶揄道:“你睡着了怎么还跟小孩儿一样踢被子啊?”
陈溺:“我睡觉的时候很老实。”
程几何指指床边:“我坐在这里看剧,你蹬了我好几下,是做什么梦了?”
陈溺沉默半晌后再度开口道:“嗯……梦到了阁楼,门是开着的,可我一直走不进去。”
程几何:“我正打算一会儿吃完饭去阁楼看看呢。”
陈溺问道:“你什么时候来的?”
程几何回答说:“有快三个小时了吧,回房间里躺了一会儿,睡不着,我就直接过来找你了。”
陈溺:“那个时候我就躺在床上?”
“嗯。”程几何点点头,她捡起枕边的鸟笼:“至于连睡觉都放在旁边嘛。”
陈溺坐起身,上衣和裤子都好好的穿在身上,他几乎开始怀疑连泡澡也是梦的一部分。
程几何道:“你不饿吗?”
陈溺怔愣着看向她,怎么可能不饿?
只有饿而已……完全没有出现低血糖的症状,仔细想想,自打进入庄园起,他的低血糖症状就没再出现过。
他借用程几何的手机看了昨晚的录像,在管家与女主人第一次离开那房间前,屋里除了穿着红舞鞋旋转的女人以外,还有一尊白塑雕像。
那雕像被管家绑上了绳子,一同拖了出去。
难怪他每晚都能听到有什么东西从走廊地板上摩擦而过的响动……
陈溺将手机还给程几何,问道:“昨天那块料子上写了什么?”
程几何:“哦,字有点儿糊了,我看着像……男女有别?不是很确定哈。”
“嗯。”陈溺半阖着双目,想了一会儿后,低声道:“今天再把人数统计一遍。”
出门前,陈溺又到浴室里洗了把脸,他特地走近浴缸,摸了摸缸底,浴缸内壁很明显还是湿的。
在想着到底是谁把他捞出来时,一抹身姿高挑的雪白身影闯进他的脑海之中。
再怎么说……也不大可能吧?陈溺想象不到一个怪物会特地跑到浴室里捞人,还帮忙穿衣服、铺床。
陈溺与程几何分别相隔十分钟往上前后进入餐厅,陈溺还特地坐到了离程几何较远的位置。
他想着日记本上下一个预测,差不多是时候了。
余光睥见同一桌上的邢文正阴恻恻地盯着他,陈溺面色如常,精细地品尝着盘中的美味,填饱肚子,满足自己的味蕾。
不得不说,这鹅肝不论是选材还是烹饪技术,皆不输于陈溺曾经吃到过的顶尖品,可惜对于一个通宵之后空着肚子的人而言有些腻得慌。
餐桌上的气氛十分诡异,陈溺能感受到时不时有几道视线从自己身上飘过,也……安静的过头了,很难得没有看见其中一些人表演狼吞虎咽。
终于有人忍不住了,起了个头。
坐在邢文左边的男子抬起一条隔壁搭在了他的肩膀上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