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与此同时,老家的房子也找到了卖家,A市的新家也顺利定了下来。
新家是一对出了国的老年夫妻的二手房,装修简单典雅,基本上打扫一下就可以拎包入住。
处理好杂事,一家三口便告别了生活了十余载的地方。
临近开学的前几天,步行舟心中发慌,央求了许久蒋女士,才说动她带着他来方家住宅看一看。
但到了地方,却只看见工人们正在施工。
他杵着拐杖,踉跄着从车上走了下来,拉住从路边经过买菜回来的老太,神色惶然地问道:“这里原本住的人呢?”
“你说的是方家那三口人吧?他们早些日子就搬走啦,听说闺女考上了好大学,直接搬去闺女上大学的地方去喽!”
步行舟如遭重击,身形晃了晃,强撑着问道:“……那您知道,方幼青上了哪所大学吗?”
老太摇摇头:“说起来也怪,俺家娃要考上好大学了,肯定恨不得敲锣打鼓让街坊邻居都知道,可这方家夫妻倒好,连小青考上什么大学都没跟我们说,就搬走啦。”
步行舟差点握不住手中的拐杖。
怎么会……
怎么会这样。
在他如同迷梦一样模糊的记忆中,那个女孩明明会进入他所在的学校,和小枫成为室友,然后和他相识。
可现在,他们相遇的可能,从一开始就被无情地斩断。
他要上哪去找她?
他要上哪和她再一次相遇?
步行舟的脸庞上一片怆然,眼睛通红,心脏被掏空的痛意让他短暂地失去了思考的能力。
滚烫的泪水在他眼眶中迅速聚集,最后顺着脸颊流了下来。
“在哪……到底在哪……别这样对我……”
老太诧异地看着这个英俊的小伙,完全不明白自己到底说了什么话让他如此悲伤。
“奶!”
年轻的男声唤道,老太笑得脸皮皱起,回了声:“我出去买个菜而已,你咋又来找我了!”
“这不是放心不下嘛!”小麦肤色,剃着板寸的男生从步行舟的手中抽走自家奶奶的衣袖,表情有些不善。
他耳朵尖得很,在院子里就听到了又有人来打听方家的去向了。
最开始来的是个开着跑车,有些痞气的男人,紧随其后的是个气质温和,笑意却不达眼底的男人。
他们似乎是认识,因为在听到前面有人也来过的时候,他问了句之前来的那个男人的样貌特征,得到回复后,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。
且不提他不清楚青妹去了哪里,就算他知道,也决计不会告诉这些看起来就心怀不轨的男人。
板寸头拉着奶奶转身回家。
而步行舟现在已经失去了对外界的反应,他对对方的敌意一无所知,只是佝偻着身子,无声地淌着泪。
蒋女士透过车窗,看见自己家儿子如此凄惨的模样,心中抽痛,下了车轻声跟老太道了声谢,便半拖半扶地带着步行舟回了车上。
车门合上前,板寸头语带嘲讽地跟自家奶奶安排道:“奶,别下次有人打听青妹他们家的事情你就装作不知道,真是没完没了了,也不知道他们打得什么主意!”
步行舟愣怔片刻,扯了扯嘴角,被泪水打湿的睫毛下,眼眸如同死水一般平静无波。
蒋女士怅叹一声,发动汽车,向着返程的路段驶去。
她曾私下找赵杨了解过情况,早已知道了步行舟多次不顾身体地远行是为了找一个人,但两人却没有一次遇到。
历经和步振峰的失败婚姻,蒋女士已经对此看得很开了。
她不反对也不支持自家儿子和这个女孩之间的事情,可哪怕她不反对,现实也显示,两人无缘也无分。
“行舟,命运就是这样,有时候你不得不认。”
步行舟静静地注视着车窗外飞逝的景色,随后合上双眼。